学子忽然肯定道:“覃绰没有认罪。”
祢衡没理会他。
学子轻轻蹙眉,“覃绰不可能认罪。当时你被麻袋套着,没有看清打你的是谁……你是怎么筛出所有人的?”
这句话已是变相承认自己的罪行。
郑平没有答疑解惑的癖好,刚才理会学子,不过是为了逼他坦白。此刻目的达到,他自然不会回答对方的问题,也不会和对方分享他的布局,叙述对人心的把握,告诉他自己是通过学舍那本请假册初步筛选目标,再一个个细细排查。
因此学子等了半天,只等到郑平的无声与无视……以及一个喝饱了水,轻轻涌出喉口的一声“嗝”。
学子:……
他不甘寂寞地继续道:“你若想让其他人坦白,除了恐吓他们 已有其他人认罪,还必须设立奖惩。例如,坦白认罪的人可以减轻处罚,检举他人、提供线索的人亦可以从轻发落;顽固不化,拒不认罪的,按律严惩,甚至罚得更重。”
学子分析得头头是道,将“分而化之”的关窍看得极清。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博弈论”,却深刻地明白自己这方存在的致命弱点。
“只是,有一点我不懂:如何判案,应当由律法,由县衙决定。县衙会同意你‘坦白减罪,顽抗加罪’的提议?”
他更不懂的是,断案一事本该由县官负责,为什么现在会任郑平做主,设了个大圈套来设计他们?
学子不敢深想。他想套郑平的话,从中分析出更多的信息,哪知郑平不动如山,仍然对他不做理会。
学子的心渐渐沉下去。
他不愿坐以待毙,又继续道:“即便县衙同意‘以受害者的意愿适度量罪’,你也未必能够成功。几人中,有半数人和覃绰交好,对他马首是瞻。覃绰早已嘱咐他们严守口风,不要被套了话。在见到覃绰之前,他们定会牢记覃绰的事先叮嘱,一口咬定证词,否认罪行。”
学子为了引郑平说话,竟用重要信息为饵,透露了覃绰等人的关联。
郑平如他所愿地瞥了他一眼,说的却不是他想听的内容:“这话可算‘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