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独自赢了个寂寞,动身前往后堂。

在半路中,他的步伐时大时小,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轻松越过各种无形障碍。

祢衡走后,猫在树后的几人倾巢而出,疑惑地检查他们布下的陷阱。

下一刻,廊道上传来几声惊呼。

几个学子或挂着水草,浑身滴水;或脸上身上溅满了墨汁;或脑袋被鸟屎击中,脸色漆黑地坐在木墩上。

几人互相对视,每个人眼中都喷着烈火:为什么祢衡刚才走过去没事?他今天走的到底是什么狗屎运?

郑平感觉鼻尖微痒,心知那几个自作自受的学子定是在骂他。

他抬手抚平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一脚踏入书舍。

靠近里侧的一张书案上,一个长着倒三角形长须,看着格外有儒雅之气的中年士人正坐在书案后的单人席上,悬臂写字。

由于他踏入的瞬间遮挡了门口的光线,中年士人抬头看向他的所在,见他前来,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

亦没有学舍其他人的厌恶。

想来这位就是覃绰等人口中的博士了。

郑平尚不能确定这位博士对自己是真的没有恶感,还是秉持着君子之风,没有表现出分毫。

在旁人露出明显恶意之前,郑平不吝于将对方往好处想。

所以他上前一步,按士子之仪行了一礼。

“刘博士。”

刘博士见他所行之礼虽与旁人有少许细微的不同,但行云流水,并无任何轻忽之意,终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