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宿看了二楼就下去爬神像了。
昨天下午宁宿累极,爬上神像手掌上就睡了,今天躺神像手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神像的脸。
下面响起神之赞歌,已经很熟练地张就跟着唱。
少年桃花清澈漂亮,里面闪着明亮的光,专注地看着神像的脸,祂耳朵不远处,清朗好听的声音,唱着祂的赞歌。
“神啊,您是我心中至高神明,是我心中唯一挚爱。”
“神啊,我愿意献上我怦然的心脏,以鲜血描摹您的容貌。”
幽黑的神像恒古静默,眼眸垂落不知何处。
少年清朗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少年的嗓音染上低沉,最为动人。
少年的眼神越来越专注,聚集于一点时,和光聚合一样,凝出热度。
瘦削修长的手指,抚上心,苍白手指陷入深黑锦袍中,压住心脏上越来越炽热,带着疼痛的觉。
心脏内什颤动,一个人的心脏达不到的颤动。
与此同时,觉下的手掌越来越僵硬。
宁宿慢慢合上双唇,不再唱歌,只是静静地仰头看着神像的脸。
外面的赞歌依然向殿内传送,这里却忽然变得特别安静。
宁宿觉心脏越来越热,经过心脏的血都染热了,伴着一抽一抽的震痛。
神像眼尾上扬的猩红,不知道为什流动。
宁宿就这看着,没再唱歌,也没出声。
祭拜活动一结束,飞快地跳下去。
黑色的衣摆从神像指滑过,顺着神像一路向下,越来越远,很快少年的影消失阴暗的走廊里。
数万信徒诚心祈祷,神像耳朵微动,不知道听到了几个。
宁宿回去后,就躺到了床上,手按到心受里面的凌霄花。
直到宁长风给拿来一个大大的烤羊腿才坐起来,了烤羊腿什都不想了。
宁长风问:“你下午去哪儿了?”
宁宿:“去祭拜花神了。”
宁长风:“……”
“晚上圣花就要活跃了,你还去祭拜什,应该好好休息储存能量。”
听到“活跃”两个字,宁宿的进食停了一下。
“要,怎活跃?”
昨晚不都看到了吗?
宁长风以为问的是,移植后第一晚能活跃到什程度,也不知道,于是问方琦:“第一晚,圣花也会从体里长出来吗?”
“会。”
几人一愣。
没想到是这肯定的回答。
苏往生咽了水,“它才刚心里发芽,就能长出来了吗?”
方琦说:“它最活跃时,最少也要延长两三米,人能多高?”
苏往生脸一下白了。
还没经历过,法想象那是多恐怖多痛苦的事。
花风趴床尾不知道想什。
宁宿一边啃羊腿,一边看着。
这个诡异的界里,到处充满着血腥和腐臭,也让人期待的地方。
花风的哥哥,花风中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成了受人尊敬的花侍,体侍养圣花,最终成了圣花的肥料,腐烂黑泽里,只剩下一直腐坏的死手。
后来,弟弟跟着成了新一代花侍,而以圣花的份,被弟弟体侍养。
不知道,最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宁宿啃完烤羊腿,天就黑了。
要下床去洗手洗漱。
想到移植圣花时,宁宿又要整理衣服又要整理头发的宁长风:“……”
信仰都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约会呢。
夜越来越深,浓黑的夜色笼罩了整个芙仁郡。
大殿里昏暗的烛光颤颤巍巍,仅能照亮很小的一方天地。
一开始还聊天声,慢慢地,聊天声消失了。
安静的大殿里只能听到心跳声,来自上百个逐渐紧张的花侍。
心跳声对来说,是一个矛盾的存。
的心跳声比常人要响很多,要沉很多。
这预示着什要苏醒,促成这响亮心跳的不只自己。
痛恨这沉沉的心跳声,又怕某一天晚上,没撑过去永远地失去了这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宁宿忽地捂住心,形一颤。
隔壁传来祝双双的惊叫:“小道士,你忍住啊!”
仿佛是拉开了序幕,大殿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和惨叫声。
宁长风紧张地将宁宿放倒床上,声音紧绷干涩,“怎样?疼吗?”
刚问完,又说:“不回答我,保存体力。”
其实不怎疼。
可能是宁宿疼痛的钝比较高,能受到心脏抽疼,什里面抽枝发芽,没那疼。
至少可以忍受。
些疼痛是可以忍受的,当知道这疼痛是想要的汇报时,是值得的时候。
大殿里的惨叫声比昨晚还凄厉,一阵阵透过小小的窗户涌到黑绸的夜色里。
如果此时人花神殿外,听到这里面的声音,一定不会觉得这是神殿,而会猜想这里面是八层地狱里的哪一层。
宁宿静静地躺床上,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缓而重。
重重的喘着气,受体血管的凸起。
看到方琦体内蓝色的圣花又从指甲冲出来,滴着又红又蓝的液体。
听到苏往生撞击床板的声音,和祝双双发颤的安抚声。
听到花风从床上跌下来,没多及,一只手扒住床沿,那只手中指指甲下冲出一个指甲,像是一只手按住了另一只手。
“哥哥……”
宁宿闭了闭眼,长睫止不住的发颤。
“呼,呼,呼……”
“轰隆——”
花神殿震颤了起来。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宁宿听到越来剧烈的心跳声,快到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血管一层层飞快凸起蔓延。
从心脏到胸腔,到锁骨,到肩膀,到胳膊,到手腕,到手指,直冲指尖。
宁宿猛地睁大眼睛。
一朵四瓣血花悄然指尖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