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也覆满了厚厚的雪,魏玠肩上发上也浅浅地落了一层。
薛鹂走后,军中的传闻不大好听。男子多的地方,污秽便也会多起来。她在的时候赵郢相护,军中将士不敢对她不敬,如今她走了,便人惦记着她的美貌,洋洋得地说些肮脏下流的话。
赵郢兴许是为了显得己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更不能再为了一个抛下他的女子生事惹人耻笑,对于军中的流言一概不理。
唯魏玠不肯轻易放过,谁叫薛鹂也说过,他这人十分小肚鸡肠,只要是与她关的事,他都难做到善罢甘休。
白到刺目的雪地上晕开一大片猩红,凄厉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只剩气若游丝的哀嚎。
魏玠实在不想让他们的口中吐出薛鹂的名字,加上这几人实在可恨,索性让人割了舌头处宫刑,日后法再祸害旁人,只怕是营中的军妓都要拍手叫好。
那些脏东西他也嫌恶心,见行刑过了,便拂去肩上的落雪,缓缓朝营帐走去。
不等掀开帐帘,他的步子先缓了下来,几声咳嗽过后,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默默揩去唇角的殷红,停住脚步,回过身朝洛阳的方向望过去,视线中只苍茫的山野与纷飞的大雪。
赵统做事的确断狠绝,给他用药也丝毫不手软,时日久了身子难免会被摧残。
也不知薛鹂如何了,洛阳应当也落雪。她最爱腰肢窈窕,不肯多添衣裳,又爱吃生食冷食,给她调理好了身子,不知她是否照顾好己。
将薛鹂送到赵暨身边也是奈之举,赵暨行事荒诞不经,处境实在算不上好,只是如今换了旁人他更不放心,只盼他们二人莫要惹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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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过后,朝臣都撕破了脸,不再虚与委蛇地遮掩图,几乎所人脸上都晃晃地写着齐军要败了,他们要带着钱财珍宝逃亡。
而能决议此事的,除了夏侯氏,便只剩下魏氏这样的百年望族。
夏侯氏是狼子野心,魏氏又何尝不是,倘若没夏侯太尉,如今一手遮天的人便只剩下他们魏氏的人。
他们再如何鄙夷赵暨,这齐江山也要姓赵。食君之禄却去做那窃贼子,是要被钉在上遗臭万年的。谁也不愿先背负一身骂名,与其坐在皇位上战战兢兢,做一个权倾朝野的臣子未尝不好。
年关将近,魏氏也朝宫送了贺礼。魏恒大夫人下葬后被揭穿丑事,身体一落千丈,加上四处奔波平乱身子所损耗,事务权交魏植去操办。魏玠投入赵统麾下后,加诸在他身上的骂名也不算少,他心中亦愧疚,只可惜行差步错,再如何失悔,所事都再难回头了。
赵暨一早从太后宫中回来,见到太极殿的宫人们正在换上新宫灯,薛鹂也在那处傻站着。
他冷着脸唤薛鹂进殿,而后将一个匣子送到她手上,说道:“送去显阳殿,给皇后。”
薛鹂听闻赵暨时常做些荒唐事,给夏侯婧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物件,些实在是不堪入目,惹得夏侯婧暴怒来找他算账。知夏侯婧喜爱魏玠,兴许会为难她,还让她去触这个霉头,岂不是故祸害人。
薛鹂不大情愿地抱着匣子没动作,问道:“陛下说过要我避开皇后,若换我去惹出事端该如何是好?”
赵暨皱起眉,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悦道:“让你去你便去。”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送完莫要急着走,先等她打开看过,回来告诉朕。”
薛鹂可奈何,只好听从他的思。
匣子抱着不算太,也不知面是个什么东西,听闻从前赵暨杀了夏侯婧的爱犬,夏侯婧便将他宠爱的后妃给杀了……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想到己手端着的可能是什么死物,薛鹂便觉得实在晦气。
送便送了,还要看着夏侯婧打开,若是因此被迁怒,她当真是要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