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备上的?”
这样的婚服,显然是许久前备好了。
魏玠答道:“约莫有半年的光景。”
那是她囚在玉衡居的那段时日,魏玠叫人着手去备下了。
薛鹂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愧对魏玠的,甚至她的过错远不比魏玠的所作所为来的恶劣。
魏玠是一厢愿罢了,她才不喜爱他,更不因此心软,一件婚服又能如何,是再有千百件,她也不改变自己的心意。
如此想着,薛鹂干巴巴的语说道:“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魏玠没有在意她略显不耐的态度,面色依旧和沐。
“从前想见你换上这件深衣,是一直没能寻到机。”
若是这次她不穿上给魏玠看一眼,怕日后更是没机了。
薛鹂想要硬些拒绝,显得自己并不他的小伎俩动摇,然而对上魏玠温似水的柔和目光,她竟一时间晃了神,冷漠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乎是随着本能说:“我换上是了。”
裙长曳地,配有宽大的帛带与各色缘饰,穿戴起来十分费力,薛鹂是站着,偶尔配合魏玠抬起手臂,任由他细致地系上衣带,替她将衣上的褶皱一一抚平。
薛鹂的走动都变得艰难了起来,她抬起手在魏玠面前转了一圈,道:“如何?”
她总觉着自己穿上这样的礼服,应当是有些怪异的。
乌云叠鬓,娇柔柳腰,薛鹂穿上这身庄重的衣袍,却半不端庄沉稳,反而更显得她容色艳丽,一颦一笑都是娇媚十足。
“很好。”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觉着莫名词穷,最后又重复道:“你穿着很好。”
薛鹂低头看着垂地的裙摆,心上莫名一酸。她想到了回长安的路上,魏玠给她堆雪老虎,陪着她去打落枝头的冻柿子,一起去看漫山遍野的花草,虽说她对魏玠心中有怨,却也有过忘记忧虑的一段时日。待她离开洛阳后,兴许就很难再回来了。
薛珂的意思,既然魏氏无法攀附,钧山王又大败齐军,还不如借她的名义,再去求赵统网开一面,日后让她继续做谶言中的吴女。
薛鹂快步朝魏玠走去,然而裙摆太过厚重,将她绊得踉跄了步,魏玠伸手扶住她,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薛鹂也没有抗拒,踮起脚,攥着他的衣襟送上一吻。
魏玠的沉静在此刻打破,方才的和沐转瞬间消失不见,他将薛鹂抱起来抵在墙上,方才他仔细系好的衣带,又渐渐地松了。
深衣垂落在地,与苍色的长袍交叠在一起,薛鹂赤足踩在衣物上,有些站不稳,能无措地攀紧他的肩背。
“鹂娘……”他自言自语般唤着薛鹂的名字,唇齿堵住她欲出口的哭吟。
魏玠扶着她的腰肢,冰凉的发丝垂落在她脊背上,似蜿蜒而过的冰凉毒蛇,那些含欲而变得轻而哑的嗓音,也变得意味不明。
“鹂娘。”他唤道:“你爱我。”
“爱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