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费尽力气,才回到足够安全的高空中。
“呼。”
戴着防风镜的飞行员看到座舱上的玻璃裂纹,以及不断蔓延的冰霜,他竭力地对着已经失效的通讯设备大吼,“没有发现敌人,重复一遍,没有发现敌人或者疑似敌人武器的东西,海里出现了一个漩涡,它的大小足够吞噬一艘潜艇。”
黑匣子会记录所有声音。
战机飞行员还想说什么,不过剧烈的头痛夺去了他最后一点意识。
那是两位古神的战斗,残余的能量波动没法隔着几千米的海水撕碎战机,可是人类脆弱的身体扛不住这种冲击。
飞机失去控制,一头扎下云层。
“轰!”
飞机落在了一座冰山上,当场爆炸。
这道浓烟以及它产生的火光就像一座灯塔,告诉那些在极地冰海调查的人,又出事了。
在一条捕鱼破冰船上,一个穿着厚皮毛衣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放下了望远镜。
“美国人不长记性,又赔了一架飞机。”
这个中年男人头发全部塞在皮帽里,他戴着一副古怪的墨镜,既不像是极地探险使用的保护眼镜,也不是广告橱窗上的流行款式,反而像旧箱子里翻出来的古董。
倒也不是难看,而是——
这圆圆的黑色镜片,远看就像棕熊的眼圈。
再加高鼻梁,络腮胡,粗犷的容貌,厚重的大衣。
完全就是一头人立而起的熊。
这样的外表在城市里可能会被巡警当做可疑分子多看几眼,可是在北极这样的地方,就是一个有力、可靠的领袖。
“船长,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吗?”
“不,换个方向。”
戴墨镜的棕熊船长大步走进船舱,对照着桌面铺着的地图,用尺子反复测量。
这条船上总共六个人,除了船长之外,另外五人相貌各异,肤色也不一样。
他们更像是一个探险团队,有文质彬彬的学者,也有瘦小灵活的年轻人。
他们说话时使用英语,口音差得很远,还混杂着法语、挪威语、意大利语的单词。
“……虽然我们窃听了美国人的电台,但是没有密码本,我们不可能知道通讯内容。”
“邪神盘踞在这里,来多少都是送死。”
“但是如果我们被美国人发现,就可能被他们抓走……你看我们长得像渔夫吗?”
“够了!”棕熊船长抬起头,藏在墨镜后的眼睛扫视众人。
他的声音低沉,很有震慑力。
“北极我从前来过一次,这里就算在夏季也很容易迷路,加上现在情况复杂,美国人竟然开着飞机潜艇跑过来了,给我们增加了很多麻烦,但是也为我们规避了一些风险。”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跟着转移。
“我们正在这条海流上方,如果什么都不管,可以直接随着这些浮冰飘到白令海峡……美国人的潜艇来的方向正好跟我们相反,我敢肯定他们前半段路程是这样走的,因为这股海流最大,是极地航行最清晰可见的方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