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
“我想你应该恢复了冷静,愿意听我的委托了。”詹森点了点报纸上那张照片,认真地说,“我希望这场诉讼以布兰登先生的失败告终。”
“什么?”
约翰震惊,失笑,“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侦探,一个连自己房子都没有的蹩脚侦探!我不是法官,也不能左右陪审团的想法,这不在我业务范围内。”
詹森等他说完,才平静地说:“不,你能搜集证据,跟踪布兰登,找到对他不利的证据。”
约翰反驳:“这件事布兰登家族的亲戚早就做过了,他们也雇佣了侦探,但是找到的证据都不够充分,所以这场诉讼才拖到了今天。布兰登先生是一个精通法律,很有能力的人,并不好对付。”
“那些侦探的能力远不如你。”詹森回答。
约翰的表情复杂,虽然夸赞很好,但是来自神秘存在的夸赞让他浑身毛骨悚然。
“您只是没见过太多侦探……”
“不,我在黑礁镇见过你的能力,最关键的是,我知道这位布兰登先生的真正身份。”
詹森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有力,“他不是布兰登家的继承人,连私生子都不是,他是康纳尔牧师的儿子。当年有人用这个孩子冒名顶替了布兰登家养在乡下的孩子。”
约翰震惊地看着詹森,又看报纸。
侦探突然抓起报纸,重新阅读里面的内容。
最早提起诉讼的,是老布兰登的侄子。
他认为布兰登先生没有家族标志性的蓝眼睛,而是褐色,虽然老夫人是褐色眼睛,但是布兰登先生长得跟自己的亲戚完全不像。特别是老夫人生前去乡下养病了,布兰登先生出生在乡下,六岁才被接回伦敦。
因为离婚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最多只能分居,所以去乡下养病,其实就是感情彻底破裂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夫妇两人又有了一个孩子,这基本不可能。
报纸评论家也提出,布兰登先生可能是女仆的孩子,不可能是老夫人出轨的产物,因为老布兰登认下了他。
疑似女仆私生子的布兰登先生非常走运,因为老布兰登身体很快垮了,不久之后就因为精神问题去世,在布兰登先生二十八岁的时候,他的哥哥也死了。
作为次子的布兰登先生继承了财产与家业。
布兰登家族是贵族后裔,老布兰登是侯爵的三子,做海运生意发了家,从前亲戚都比他有钱,不在乎这个商人买下的土地与财产。现在很多贵族的日子都紧巴巴的,事情就爆发了。
就像约翰说的那样,他曾经的委托人是一个厉害角色。
虽然诉讼拖了两年,但是在这期间,布兰登家族已经有一人心脏病发作,一人遭遇抢劫被杀,还有一人在争风吃醋的决斗里死亡。
从表面上看,这些死亡事件都跟布兰登先生毫无关系。
除了那一起抢劫案,每年死于心脏病的老人与死在决斗里的年轻人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约翰虽然怀疑过,但是他巴不得甩开这件从前的委托,也担心那位心性残忍的布兰登先生要找自己的麻烦,刻意回避了这些事,平时也躲躲藏藏。
现在这些信息在脑海里一一排列,再加上今天得到的爆炸性真相、老布兰登死前查出了精神问题、老布兰登的海运产业、康纳尔牧师与老布兰登的合影、那张西风号沉没时丢失的照片、复仇、幽灵船……
最后约翰的视线停留在了詹森的脸上。
他猛地站了起来,用不敢置信的声音说:“你才是那个孩子,那个被康纳尔牧师换掉的孩子!”
照片是黑白的,又很陈旧,所以约翰不知道老布兰登的眼睛是什么颜色,而且老布兰登脸上还有胡子,现在仔细回忆,那张脸的轮廓确实跟詹森有点相似。
约翰从黑礁镇回来之后,报纸两年来陆续刊登遗产纠纷案的新闻,约翰看了好几位布兰登家族的成员,加深了印象,这才能顺利得出结论。
詹森跟这些人太不像了,尽管有相似的面部轮廓。
他们一副英俊而有风度的样子,穿着昂贵的衣物,看着也是绅士的做派,给人的感觉不是傲慢阴沉,就是轻浮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