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又开了,一人裹着风大步进来,朗声笑道:“大家都来了?看来倒是我来晚了!”
夏星骋抬头看去,这人乃是聂光裕。
夏星骋与聂光裕分开没几天,不觉得他有什么变化,在座的京官们却都是曾经见过聂光裕倒霉的模样的,那时聂光裕宛如游魂冤鬼一般,脸色发绿,精神萎靡,哪似现在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聂光裕额头上添了一道疤,人也黑瘦了许多,可精神却是极好,双目灼灼有神。他走进茶楼,身后还跟着一人,居然是户部右侍郎姜允。
姜侍郎居然跟在他身后进来,这一下叫众人大吃一惊。
吏部文选司主事郑琦也在座,他与姜允有些私情,此时不由自主地问了:“姜侍郎与聂寺丞一道来的么?”
姜允脸色还有些发白,干笑道:“路上碰见,便一起来了。”
两人落了座,聂光裕问道:“点了些什么菜?”
聂光裕冲门外的家仆招招手,冲他耳语了两句,那家仆点点头,出去了。
一人笑道:“南浦,你这次出京治水,可谓是劳苦功高,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要高升了!来,愚兄先敬你一杯!”
众人推杯换盏,敬过一轮,郑琦也跟着敬了酒,便缩着手不再作声。他已经感觉到,聂光裕今非昔比,不是几个月前任他们捏扁搓圆的聂光裕了,他需得老实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不肯放过他。
聂光裕放下杯子,看向郑琦,笑道:“好久不见郑主事,不知郑主事口味变了没有?”
郑琦有些茫然,求助地看了姜允一眼,然而姜允只垂目呆坐着,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聂光裕的家仆适时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托盘,托盘上一大碗,倒扣着一瓷盖,不知碗中究竟是何物。
家仆把碗放在聂光裕跟前,聂光裕笑道:“我让人加了个菜,诸位不会介意吧?”
众人都道不介意,又问这盘中是什么。待众人问了一遭,家仆终于揭开了盖子,那居然是一碗清蒸猪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