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遮住阳光,阴翳漫过地面。

临渊公寓的客厅里陷入了一段死寂的沉默,唯有血流在傅延昇体内汩汩地冲击着他的太阳穴和心脏。

宋溥心没有动作,沉默过后继续往下诉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他并不是被司泽那些软硬兼施的强盗逻辑说服的,而是在问司泽“为什么这样”的时候,他反思了一番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司泽的地方,为什么司泽要这样惩罚他,然后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他的来历。

但他是为公理来的,孟子都说大任临于身的人会受上天给予的心志筋骨与体肤磨难,他不过是被司泽强上几次,都是男人,又不需要在乎什么清白之身,就像第一次那样当是被狗咬了不就行了吗?缉毒档案里那些被毒枭抓住的警察卧底们还有许多受尽屈辱而死,司泽总不可能杀了他……

他为自己的妥协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短暂地与内心达成了和解。

宋溥心要求司泽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司泽答应了,但每周一次也不确定哪天做,司泽说看情况,宋溥心觉得不妥。

首先司泽是不怎么长记性的,他怕司泽出尔反尔,其次,有过两次那种经验,宋溥心多少知道了一些司泽的癖性,事后他必然需要时间修养身体。

为此,他们将事情定在每周五晚上进行,但他工作上与姜世庆、黄骏文接触太深,以前即便周末他们也经常陪司泽出去玩乐应酬,为了不让他们感到他奇怪,宋溥心就说自己在外报了个司法考试培训班,每周五晚上要上课,然后在外面找个房子,如果司泽有需要,就在周五晚上去找他,如果司泽有其它安排,就视为这周自动放弃。

可能司泽计谋得逞心满意足,所以那天听宋溥心定制这些规则的时候司泽的脾气好得不像话,还一直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仿佛他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听完后说:“我看你也别找什么房子了,你知道我槐安路那套公寓的密码,周五下了班就上那儿去等我吧。”

见宋溥心揪着眉心,司泽又说:“好了,我发誓不会再装什么摄像头拍视频了。”完了还不大高兴地咕哝了一句,“我都搞到真的了,还拍你干啥啊。”

但很快宋溥心就发现这事没他想得这么轻松。

司泽说一周一次,但并不是宋溥心起先理解的那样短暂,而是一整晚,而且几乎每晚的经过对宋溥心来说都是一场身与心的巨大考验。

“不来就算放弃”这种情况在宋溥心印象里几乎没发生过,头两个月司泽甚至比每次比宋溥心还早在家里候着,如果他还没到,就连消息带电话地催。

还有一次司泽被他那群狐朋狗友叫出去玩,宋溥心到半夜都不见司泽回来,以为逃过一劫,结果那混账凌晨两点醉醺醺地来了,当宋溥心抗议时司泽还扯皮说没下床之前都算周五。

除去这些,真正让宋溥心痛苦的,是他原将这种行为定义为是“磨难”才说服自己经受这些,但司泽却让他体会到了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