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下雪天,哥哥都会整夜整夜陪着我的。”
南镜吸了口冷空气,他看了眼已经彻底停滞在半空中的雪片,心里不知有丝漫上来的惆怅,南镜看着雪说:“是啊,下雪了,很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只有以前去北方的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雪。”
年青男人拢在雪白袍子下的手攥紧了,他神色动了动,隔着雪片注视着南镜。
南镜看着漫天停滞的一片雪白,很是平静的说:“你要是能快速一点处理这里的事,我就能早点回到南三区办事处,买一只老母鸡和雪梨炖上汤,喝了暖身子,然后做点糍粑类的炸糕,蘸上红糖吃焦酥又香。”
“再炒个藕片,凉拌一碗秋葵海蜇,现在还是秋天,蒸一盘从湖里捞出来的蟹,用橙皮放进醋里,雪白带着金黄蟹油的肉和醋一混合,很香,你吃过吗?”
没等年青男人回答,南镜捏了捏冻红的手指,身上的珠绣红衣跟着他雪白的手臂颤动,他拢起手在唇边捂了捂,声音闷闷地继续说:“买这些有点贵,但是我辛苦一场,总得吃点好的。”
年青男人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没想到自己就等到南镜在那那儿念菜谱,他咬着牙说:“南镜你真是好得很!”
说着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眼睛定定看着南镜,突然平和下来,轻笑一声:“南镜你既然这么想救那个男人,我可以帮你,但是南镜,每颗铃铛都是你签订的契约,那三颗铃铛护佑你,你将来助他们度过死劫。”
“但是我没那么的弱小,哥哥,我帮你这次,你得来我的地方来找我,如果你不来的话,”年青男人的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哥哥除了我的这颗铃铛,剩下的四颗铃铛全都会,”
“砰 地炸掉哦。”
南镜抿着唇,他能感觉自己心脏在有力的跳动,他吸了一口过肺的冷空气,黑色的睫毛在白皙精致的脸上眨了眨,吐出一团白气,南镜轻声问:“炸掉然后呢?”
年青男人笑了笑,眼神是深不见底的黑:“会死掉哦,他们都会死掉的,哥哥,我非常乐意见到这个场面的,但是哥哥你肯定会疯掉的。”
“所以,”年青男人把右手掌摊开,他的掌心是一颗玻璃珠,说玻璃珠其实也不确切,这珠子浑身缠绕着绯红的火焰,散发着爆裂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凡品,男人含着一丝笑意看着南镜:“哥哥,你还要我帮你吗?”
南镜放下拢在唇边的手,抬眼看向男人:“找到你,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即使我这次不召你来,你应该也会想方设法让我和你达成这个契约吧,这次我应该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去找你,是因为只有我可以帮你做成什么事吗?”
年青男人的脸色一僵,他赤脚动了动,不待南镜反应,已经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南镜,男人非常瘦,只比南镜矮半个头,他轻飘飘抱住身体一瞬间僵硬的南镜,凑到南镜耳边轻声说:“哥哥真聪明,这颗玻璃珠我一定会想方设法送到哥哥手里的。”
“但是哥哥,你可以认为,我只是太想念你,太想见到你了。”
一声叹息,那颗燃起火焰的玻璃珠和一张轻飘飘的东西被送到了南镜的手里,抱着南镜的身影跟雪一样,迅速的消散了。
空中传来男人带着叹息的声音:“哥哥,那张绘卷是世间最珍贵的封神榜,白观音离封神一步之遥,我回应哥哥的请求给他封神榜,他用后自然能解掉困局。”
“朱雀涅 会留下涅 石,哥哥,你好好带着那颗涅 石,循着涅 石头的气息来找我吧。”
“我真的很想念哥哥,我等哥哥,实在是太久了。”
“久到我……以为再也等不到了……”
声音在空中消散。
停滞的雪片就像惊醒一般,轻飘飘突然一动,南镜眼神一动,直接把那颗所谓的涅 石放进自己的内侧袋里,咬住铃铛直接朝着白观音冲去。
巨大的身影拿着方天画戟朝着两人直直砸来,薄薄的那张空白的封神榜被南镜在一片雪沫里往前抛去:“白观音,接住!封神榜!”
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那张空白的绘卷封神榜在空中飘飘荡荡翻飞,正好和白观音飞扬起来的净刹扇相接,耀眼的金色荷花两者相接的时候闪现,南镜跟随前冲的力道扑在雪地里。
扬到半人高的雪沫里,南镜站起来时,看到白观音的周身旋绕起一片金光,筒袖白纱衣上面的血渍缓缓消失,大片的金绣荷花在白纱衣上出现,白观音手中的扇子稳稳落在他的手里,再次挥出,金绣荷花飞速旋转着朝前。
“除魔务尽,净刹扇,杀!”
一道金光闪过,洋洋洒洒的荷花瓣把雪沫都压住了,那个两人高的身影被切中心口,黑色的液体从巨大身影里飚射而出,巨大身影握住方天画戟跪在雪地里:“居然是……神仙……擅闯白家墓地者,也要死。”
但这话还没说完,整个巨大的身影已经倒在了雪地里,再无声息,雪鹰唳声叫了一声,高飞盘旋左突右进却始终无法突破漫天的荷花屏障。
南镜在雪地里踉踉跄跄跑过去,封神的绘卷在半空中荡了下,轻飘飘落到了南镜的面前,南镜顿了下,伸出被冻红的手展开这张绘卷,他上次看到这种绘卷还是在单龙村,是郁安晏身体里的孟婆绘卷。
但这张绘卷和上次完全不同,这次的绘卷是雪白带着金荷的底,上面也不是原本就有了人物,而是在南镜眼前用墨缓缓勾勒出白观音的身影,绘卷的右上方写着一个繁体的“壹”,下面缓缓出现四个字 荡魔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