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主笑道:“起罢。”
程千仞拂袖而去。他走的很快,没人跟得上他。
消息传得更快,那些飞鸟与传讯符消失在白雪关上空,去往大陆每一个角落。
作为一个多重身份的传奇人物,世人皆知程千仞出身南渊学院,再往前追溯,应该算东川人。一夜之间,却成了游历人间、体验人生的皇子。
市井话本写的再夸张,也不敢这样瞎写。
程千仞一走了之,场面并未失控,安国公主和她的亲信将领招待皇都来使饮酒,气氛其乐融融。
茫茫夜色压在白雪关上空,天似穹庐,他站在城头,心情复杂至极。索性散去护体真元,任由雪花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不知站了多久,灯火通明的边城渐渐沉寂。夜风更寒。
“你是小孩子吗?不开心就躲起来?”
程千仞:“我不喜欢被人摆布。”
“我和你一样,都没有选择,只是盘上棋子,由下棋的人摆布。”安国公主道:“下旨的不是父皇。你肯定猜到了,为什么不愿意面对呢?”
程千仞微微蹙眉,他接触过的皇族,除去年纪最小的温乐,不管是安山王还是安国公主,说话腔调都十分正统,有时他听不习惯。现在比起说话腔调,聊天内容更令人胸闷。
去往东川山脉之前,白闲鹤对他说,魔王一死,那位声威鼎盛,比圣上更得民心。如果他不愿这种局面继续下去,总要做点什么。
安国公主在崖底时,还是荆钗布裙的温和妇人,也总想将话题引向朝歌阙。
程千仞以为是他们多心。世人皆多心。
原来他去东川山脉这一趟,不是安山王的阴谋,也不是魔王的谋算,仍在朝歌阙的局中。
险死还生、在谷底养伤时,他想过对逐流更好一点,现在就像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