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乔逆已经无法再退,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屋里的场景与想象中差不多,虽是仿古建筑,里面却无多少古物,有的是一张病床,先进的医疗仪器,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头发花白的老人。
一百七十岁的老Alpha,容貌与身体无可遏制地衰败,就像风中的残烛,生命随时都会流失,乔逆却感到了一种威压。
一种从未有过的的冰冷的,审视的目光,打量乔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目光奇异地平缓下来。
半晌,乔逆才出声叫道:“……院长,你好,我叫乔逆。”
他第一次听到自己亲爷爷的声音,宛如河底的淤泥,往下沉,带着一点浑浊:“叛逆的逆?”
乔逆:“……”
乔逆:“是。”
乔鹤年沉吟道:“你是他们的孩子。”
有些骨肉至亲,在第一眼看到就能认定,何况乔逆与乔安长得这么像。
“过来点。”毕竟这么大岁数,乔鹤年不可避免老眼昏花。
乔逆走到病床边,近看这个老人,越发让人敬畏,他抿了抿唇叫道:“爷爷?”
这个称呼让乔鹤年怔住,“……你叫我什么”
“爷爷。你是我爸爸的爸爸,就是我爷爷,不是吗?”
乔鹤年默然。
乔逆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撒娇问:“我可以坐下来吗?腿都酸了。”
乔鹤年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道:“坐吧。”
乔逆拉过严 ,“爷爷,这是我丈夫,严 。”
“我知道。”
“您知道?”
“刚才上网 过。”
“哦。”
严 彬彬有礼道:“院长您的身体可还好?乔逆是最近才知道您是他爷爷,听说您生病,他很担心。”
乔鹤年就像一潭死水,“是吗。”
这个老人,果然很难打动。
乔逆与严 坐在一边的茶几旁,距离病床不远不近,这个距离的谈话刚刚好。乔逆对他的称呼又变了回去:“院长,我知道您什么都不缺,就没带什么礼物。”
乔鹤年不以为意的样子,等着他们的下文。
乔逆又说:“我还以为,您会缺一个孙子,我就把自己送来了。”
这话让乔鹤年目光微闪,干瘪的嘴翕动:“……有劳了。”
“你不该来。”乔鹤年又道。
“为什么?”乔逆问。
“既然你在外面生活得很好,又何必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乔逆苦笑,“原来您是这样看我的。难道我来自己生病的爷爷,也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