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面色微冷:“方檬,严扬这样,我也很痛心。”
“你又不是他亲妈,你痛什么心呀?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最痛!”
林琬张口欲言,却又放弃争辩,“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不跟你计较。你不止严扬这一个孩子,你还有四个孩子,他们都还小,需要妈妈,你先回东楼,这里有我守着。”
方檬狐疑而不甘地望着林琬。
林琬正色道:“扬扬也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我待他怎样,你还不知道?”
严扬小时候与严芭一起玩,半个月有十天住在庄园,方檬一开始还担心林琬对严扬不好,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这些年来,林琬不曾苛待过严扬一回。
方檬理智回归,面上闪过难堪,她放软了声音故作可怜:“姐姐,你对严扬好,我当然知道。那我先回去看看孩子,明儿一早就过来。”
乱糟糟过了一夜,除了昏迷的严扬,谁都没睡好。
严扬高烧消退,但仍未醒来。林琬熬了一宿,脸色有些憔悴,她强打精神唤来乔逆:“小乔,我觉得这事还得你去跟老爷子说。”
乔逆:“……”
无疑,发生这种事还瞒着严老,严家任何人去说,都会激起严老的怒气。乔逆就不同了,他是孙媳妇,严老再生气也要顾及他的脸面。
况且这些日子乔逆总在严老面前刷存在感,俨然成了严老面前的“红人”。
乔逆只得抗下这重任。
老人家醒得早,用过早饭,侍弄花草,练几个毛笔大字,在荷塘边慢悠悠打一套太极拳,再喝杯茶,半日的时光也就打发过去了。
“爷爷。”
荷塘莲叶田田,凉亭清风习习,严老放下茶盏,中气十足笑道:“小乔,今天我们还去钓鱼?”
乔逆说:“今天恐怕去不成了。”
“怎么去不成?湖边又不远。”
“严扬病了。”
“扬扬病了?怎么病的?”
“昨晚被爸踹了一脚。”
“……”严老说,“这玩笑并不好笑。”
“不是玩笑。”
严老面色转沉:“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乔逆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没为任何人开脱,只是叙述自己看到的事实。
严老听完沉默许久,历经岁月沧桑的面孔一时难以看出情绪,他向一旁伺候的管家伸手要来手机。
“严俊国,滚过来。”
乔逆想要退下,以他的身份看到严老教训严俊国的场面不太好,严老却不让他走,因而严俊国来到此处后,看乔逆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通敌叛国的奸细。
乔逆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空气。心想有本事打儿子,活该被你老子训。
严俊国面朝严老,腰板挺直面色严肃,低眉敛目叫了一声:“爸。”
严老却出乎乔逆的预料没有发脾气,历经岁月沧桑的面孔看不出情绪,手指摩挲茶杯,嗓音粗哑:“严扬咬了楚澜,他放肆不守规矩,你打他,教训儿子没有错。”
严俊国道:“爸公正无私。”
“公正无私?”严老扯了扯嘴角,“我可没有你公正无私。对自己亲生儿子下那么狠的手,就一点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