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严 愕然,他抽出一张湿巾擦拭手指,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做?”
乔逆:“我没做过这个,反正就是,假如将来我们离婚,你的财产我一分钱都不能要。”
严 停下擦拭的动作,以一种相当晦暗的目光凝视乔逆,“你在开玩笑。”
陈述句。
乔逆说:“我说真的。我们本来就是假结婚。”
不知是不是乔逆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后,严 的脸色陡然暗了一个色调,又或许是小茶厅没有开大灯,只有晕黄的落地灯。
严 俊美如玉石雕刻的面容长久沉浸在暗昧的灯光中,长睫下眼睛深邃如湖泊,嗓音沉沉如陈年佳酿:“去睡吧。”
乔逆犹自问:“那婚前财产公证……”
“你是真傻,还是根本不在乎这段婚姻?”严 打断他。
乔逆被问的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严 生气了。
他不明白,他明明是为严 好。作为利益既得者,严 为什么要生气?
严 站起来,五指握紧又松开,克制心底的烦躁,叹道:“你还是个孩子。”
乔逆:“????”
只有小孩,才会这么傻。
乔逆大约明白严 是不想谈这个问题,但他不能避而不谈:“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信息素匹配率下降到99%以下,或者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离婚对你我而言不是坏事。你家情况复杂,我们结婚前做个财产公证,将来离婚不会牵扯不清。而且我听方姨说你爸也是这样做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觉得严 欠自己,这场婚姻本就是法律强制,以及朋友间的帮助。
住进严家,一应吃穿用度都有严家负责,这个乔逆可以接受,但平白分严 一半财产,乔逆脸皮没那么厚。
“我不是我父亲。”严 蹙眉道,“他娶了三位夫人,我只会有一位配偶。”
乔逆不明所以:“所以我们一旦结婚就不离婚了?”
“难道你是以离婚为前提,才跟我结婚的?”严 反问。
乔逆要被绕糊涂了,“不是,我们一开始不是说好的,如果信息素匹配率下降,或你找到真正喜欢的人……”
“在你看来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严 打断道,“我说我只会有一个配偶,这意味着我跟你结婚后,不会跟其他人发生关系,更不会动心。”
乔逆简直不知该说他忠贞还是古板,虽然这点值得欣赏。他觉得自己对假结婚的认知跟严 有些错位。
即使是法律强制的婚姻,出于责任心,严 也是极其认真地对待,根本不作他想。而乔逆则以为他们就是互相帮助,关系是开放的,随时可以结束。
到底谁对谁错,他们自己也理不清了。
只有结婚势在必行。
二人大眼瞪小眼,良久默然。
“如果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严 忽然低声说。
乔逆愣住。
“去睡吧。”严 抬手在乔逆头顶一揉。
乔逆乱蓬蓬的头发愈加乱翘,他迷迷瞪瞪回屋倒在床上,想了想还是没跟严 说,他大概不会遇到真命天女,这个世界根本没有。
就算不跟严 结婚,大约也会孤独终老。
这么一想,居然觉得跟严 结婚还不错,至少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