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旸生气的坐在供桌上,脸色阴沉的看着香盒里的香。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唐规太好了,以至于他对自己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照这么下去,过不久某人就要爬他头上兴风作浪了。

回想几个月前,唐规第一次见他,虽然态度比现在冷淡疏离,但好歹对他恭敬有礼,每天还会来主殿给他做个揖,喊一声祖师爷。

现在倒好,自从知道他自己会点香后,他就再没怎么来过主殿。

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总是褚旸、褚旸的叫他。

不到万不得已,需要求他办事,休想听唐规喊自己一声祖师爷。

褚旸越想越气,第一次生出了将他抓来暴揍一顿的心思。

说曹操,曹操到。

主殿外传来一道敲门声,随后被人从外面推开。

褚旸以为他过来,又是来拿东西,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寒。

唐规迈步而入,见褚旸脸色难看的盯着自己,他将手中的铁盆摆放在地上,将那套衣服连同写着褚旸名字的铭牌丢进去点燃。

期间,一人一鬼谁都没先开口,直至衣服完全燃烧成了灰烬,唐规才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下,缓缓道:“之前人偶的事儿误会你以及刚才没经过你的同意拿了你的香,我很抱歉,下次不会了。”

“这套衣服我觉得很合适你,原想以后再烧给你,现在就当我赔礼道歉的礼物吧。”

“过几天我会把老鬼、小宾他们送去投胎,再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也要开学了。”

“到时我会搬回学校宿舍,这道观里只剩下你自己,就不用再担心有人用你的香,麻将声很吵,外面人很多诸如此类的事情,周六周日我会过来看你,也希望你能早点等到主人过来。”

褚旸皱眉:“你什么意思?”

唐规怔怔望着他,良久才道:“褚旸,我不了解你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但我从小从小的教育也都是遵纪守法、与人为善。”

“虽然因为家庭背景以及自己性格的问题,我一直没什么朋友,但这并不影响我要待人宽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以为你虽然脾气不好,性格傲娇,可本心并不坏,至少对我一直很好,我也试图把你当成朋友相处。”

“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就像王爷爷说的,炼化过的小鬼,杀戮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可能轻易抹去,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经历,也不想指责评判你的做法是对是错。”

“但我无法接受一个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的朋友。”

“如果对方是无恶不作的厉鬼,你随意虐杀,我无话可说,小宾好歹与我们相处了几日,它有没有恶意,你应该清楚,仅仅因为我冤枉你一句话,就要它飞灰湮灭,这么做不对。”

“……我甚至怀疑等哪天你心情不好,会不会把我也撕碎了。”

褚旸抿紧了唇,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一句话没说,直接消失。

唐规望着木牌独自呆了一会儿,也回了自己房间,谈话就这么不欢而散的结束了。

西配殿里。

老鬼四人坐在麻将桌上,双手托腮,一脸愁容。

小宾也盘着小短腿坐在供桌上,长吁短叹,终于二秤忍不住道:“你唉声叹气干什么?”

小宾:“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好奇心太重碰了那个小人偶,唐大师也不会冤枉祖师爷,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中年女鬼:“唉,唐大师这人看着冷淡,其实挺重感情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留下我们四个了。”

老鬼:“是呀,我们天天在这儿搓。麻将,几次吵到祖师爷,都是唐大师帮我们说情,就连他自己都要跑出院子外看书,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准我们搓麻将的。”

老熊:“听你们说的我都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