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停留在一张被反扣在架子上的相框上,他将相框翻过身来,这张照片里的成员数量比之前那几张多了一倍,丘延平在里面找到了巴思阁夫人,想来多出来的三个陌生人应该就是巴思阁夫人一家了。
“你看,这两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巴思阁夫人的两个孩子了。”丘延平低声说道,他同时点开光脑,将光脑中显示的当初事故在逃责任人的照片调了出来,“很像吧?”
顾闻业眉头蹙起,原本他们怀疑巴思阁夫人育有孩子只是一个假设,现在却是有真切的证据了。
“如果是巴思阁夫人的两个孩子失手造成了那起事故,那当初巴思阁夫人在事后没有咬着事故责任人要求赔偿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了,当时虽然她的丈夫才是工程主负责人,但毕竟不是事故的承担方,如果巴思阁夫人打定主意要求赔偿的话,理应是能够得到一些赔补,不至于落得不得不变卖房产的地步。”顾闻业说道。
“而明明同样是受害者的巴斯亭夫人,却在事后与巴思阁夫人分道扬镳,那也说得清了。自己的侄儿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自己的亲姐姐袒护杀人凶手,放谁身上都要情断义绝了。”丘延平说道。巴思阁夫人偏袒维护自己两个儿子的做法,情感上能够理解,自古真能做到大义灭亲的母亲能有几个?但是要让别人接受,那估计没一个人能接受。
“可是这些与我们手上的那两只泥娃娃又有什么关系?”顾闻业将发散出来的思绪重新扯回了他们最初的目标上,他们之所以来星城,来调查巴思阁夫人,是因为那对泥娃娃手上的指纹。
丘延平摇头说道,“如果被困在那对泥娃娃之中的两个灵魂真的是巴思阁夫人的孩子,那么就能合上了。”他说道,“之前我当着那位‘巴思阁夫人’的面故意提到她的孩子被困在泥娃娃的身体里,不过是随口胡诌,想要诈一诈那位夫人,毕竟我看她的面相的确是膝下有子的面相,因此有些起疑。然而这一诈,她的反应就更加奇怪了。”
“她的反应?”顾闻业回忆了一下,当时‘巴思阁夫人’的反应十分符合一个孩子莫名被囚入娃娃中的母亲,没有什么异常才对。
“这个说来,就要提到一个古方了。先前我始终没有将这个古方与泥娃娃联系起来,是因为受到泥娃娃这个太过凸显的形象干扰,加上之前朱文旻生前的叙述,加深了我对泥娃娃这个独立个体的印象。事实上,究其泥娃娃本质,也不过是一个媒介。”丘延平说道。
丘延平所说的古方,那是对丘延平而言也很古老的一个秘方了。
传言只有至亲血亲才能使用这种秘方,将所要封印之人的魂魄封入一件死物中,并且在其上留下独属自己的印记,待到封足了年份,这件死物就再也不能困住对方,魂魄会重新归入阳世。
当初鼓捣出这条秘方的人,便是因为一种扭曲的喜欢和执念,她得不到的人,谁都得不到,宁可让对方最后活在一个任何爱的人、熟悉的人都不复存在的陌生世界,也不愿对方活在别人的幸福里。
会用到这种偏方的人实在太少,要不是因为至亲血亲这一条线索对上了,丘延平可能还被困在泥娃娃这一个媒介上面死磕。
“巴斯亭夫人不会用这条古方,她如果真要报复,不会想给对方留一线生机,而且巴斯亭夫人在血缘上还稍远一筹,符合不了条件。”丘延平说道。
顾闻业接口,他已经明白了丘延平的意思,“但是巴思阁夫人却是完全符合其中条件,而泥娃娃手上的指纹正属于巴思阁夫人,这算是独属于巴思阁夫人的一个记号了,巴思阁夫人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救下自己的两个孩子?”
“没错。”丘延平点头,“因此,如果今天白天我们遇到的是真正的巴思阁夫人,那她的反应绝不该表现得像是一个受害的母亲,我想,那应该是巴斯亭夫人。而她,也许知道泥娃娃中封存了两个孩子的灵魂,却并不知道那对泥娃娃的真正制作方法。只有巴思阁夫人自己清楚,是她亲手将自己的两个孩子封入的泥娃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