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然后消亡,是它应得的宿命。
然而,当它被人提拉着后腿、在脖子上打上一个圆满的蝴蝶结当做礼物时,它是懵逼的。
没人告诉它,它会有这样的宿命。
醒来后,置身于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中,更是让它困惑难解。
但强烈的食欲还是让它咬断了身上的绳子,爬上苹果树冠,抱起一颗苹果,狼吞虎咽起来。
在陶醉地把一颗苹果吃得只剩下核时,它被人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南舟好奇地探身出窗,捉住了这只未曾谋面的小动物。
他问:“……你是谁?”
它的回答是把脑袋乍然变大,打算对南舟来个一口没。
其结果相当惨烈。
它的下巴被南舟随手一推,卸歪了。
它受了重伤,还大大地丢了人,嘴巴怎么也合不上,只好躲在树叶一角,瞪着南舟嘤嘤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眼泪汪汪,几乎要把自己活活气死。
南舟不知道它的小心眼里在计较些什么。
他把苹果捣碎成果泥,用小碗盛了送过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想跟我玩。我以为你想吃我。”
它气得用屁股对准了南舟,一边舔果泥吃,一边用尾巴啪啪抽打着树干,表示愤怒。
南舟一点也不介意,用指尖逗着它的尾巴玩。
这是一个奇妙的小镇,有数据侵入的痕迹,但却没有那么强烈。
这正好能够让它这样一个数据生物活下去。
它在这个小镇里提心吊胆了好几天,都没有崩解溃散的感觉,那点狡黠的小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和家园岛里不一样,小镇里只有一颗苹果树,就长在南舟家楼前。
它来偷吃几回,就要被南舟rua几回。
可以说是没有一顿苹果是白吃的。
被rua毛了,它也会怒从心头起,对南舟大叫“死开死开”,试图把他咬死,独占这棵苹果树。
然而,南舟根本听不懂它的语言。
他把它按倒,摸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捋着气得一扑棱一扑棱的耳朵尖,夸奖它:“好乖。”
它一面气愤,一面不受控地被他撸出了呼噜呼噜的低音。
它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懂得分享的。
好像是苹果树上只剩下了一颗苹果,而距离结果期还有两天。
南舟左右斟酌后,切了一半给它。
它乖乖叼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心平气和地抱坐着比它还大一圈的苹果,和南舟一人一半,吃得毫无占有欲。
它也不大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肯睡到南舟身边的。
好像是一场大雨,下得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它吱吱地哼唧着,缩在南舟的窗户与雨檐之间,却仍然被风泼雨瓢地浇成了落汤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