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诈失败,体面全无,落了大大的下乘,到那时,自己还能讽刺她几句。
怀着那一点看透对方小心思的得意,他节奏轻快地跟着李银航念出了声:
“——石头,剪刀,布。”
下一秒,姜正平微微上扬的唇角凝固了。
……自己出了剪刀,李银航则出了石头。
面对这样的结果,李银航都看愣了。
她的计划其实挺简单的。
自己先诓姜正平一把,自称要出剪刀,用这投石问路的办法,哪怕能对他的判断进行三分干扰,也是好的。
如果他相信了自己的话,想要防守的话,可能会出剪刀;想要进攻的话,可能会出石头。
他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弯弯绕可就多了。
不管出石头、剪刀、布,都有可能。
把这两类综合一下,自己出石头,胜率总会高一点。
她没想到的是,对方言出必行,说出剪刀就出剪刀,一点儿不掺假,让李银航赢得都添了几分愧疚之情。
憋了半天,她由衷地憋出了一句夸奖:“……你真老实啊。”
姜正平:“……”你骂谁呢?
憋了一口老血之余,姜正平的后背上也如万蚁攒动地发起酥麻来,一颗心像是被薄薄地浇了一层滚油,外里煎熬得滋滋作响,内里却是凉透了的。
两局过得飞快,一转眼间已到了赛点。
姜正平脸色晦暗不明。
旁边的戴家兄弟一张脸也臭得可以。
这两个新人一来就翘着尾巴,着实讨嫌,两人倒是有心想让他们受一受挫,但他们如今也算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兄弟俩也没蠢到为己方的惨败而欢欣鼓舞的地步。
第三局开始前,文嘉胜拉住了姜正平,好一阵窃窃耳语。
二人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必须要在这绝地里设法突围。
另一边,李银航背在身后的手也跟着哆嗦,不断重复着石头剪刀布,好通过活动缓解紧张到阻滞的血液流通。
说实在的,李银航自觉自己这手根本不算什么大本事,小聪明罢了。
之前最大的用处,就是和大学同寝小姐妹在“谁去拿大家的外卖”这个问题上进行PK。
她甚至没有三板斧可用,因为她们宿舍的规矩一般是三局两胜。
她踮着脚,贴着桌缘,身体往前一耸一耸,好像是个面朝前、背朝后立在悬崖边缘的人,一定要做点什么,好把自己从那种随时会坠落深渊的不安境地中解救出来。
她这样不停的小动作,让站在她身后观战的邵明哲,把注意力从拿她丸子头做窝的南极星转移到了她本人身上。
他困惑地看着那两片往后紧紧夹着的蝴蝶骨,好奇地用指尖作叩门状,笃笃地敲了她两下。
邵明哲大大方方地提问:“你在害怕什么?”
李银航被敲得缩了一下脖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怕输。”
邵明哲不大明白她的焦虑:“你们,有很多积分。”
李银航:“对,我们是有很多。但我还是很怕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