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恐惧郑星河所在的扎营地,又不敢轻易靠近。
因此,系统按照他们的心境,替他们拉起了一道登山竞速的幌子。
他们想方设法,紧盯不放,逼着登山者们迂回曲折地挑选着更容易躲避藏身的上山道路,好让他们避开建在平顺处的郑星河的营地。
即使对方赢了,也只是赢在纯粹的体力上。
透支体力的人,是无暇去挖掘真相的。
最可笑的是,时日久了,他们自己也就相信了自己编织的谎言。
他们真实恐惧着的,是离月亮很近的、与他们有关的、那丑陋又肮脏的真实。
南舟之所以想通,是因为在来的路上,郑星河望着天际,感慨了一句。
“月亮永远都这么大。”
“就像我被吃掉的那天一样大。”
即使在金日蒸腾之时,月亮也还留了一个淡淡的月影,悬在天际。
像一只窥到真相的眼睛,直直地、无慈悲地望着人世间。
……
壁虎男睁大了眼睛。
他尖利且慌乱地否定:“不是!不是!”
“吃人的是月神!山上真的有!真的——你相信我们——”
南舟问到了自己想问的,便再不多话,静静起身,给郑星河的双臂让开了道路。
江舫更是温温和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壁虎男见势不对,尖声哭求:“你们不能杀我!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帮了你们!我走,马上走!!”
郑星河和他们是同类的怪物!
他真的会杀了他的!
南舟回过头来。
带着细碎雪粒的锐风,将他微微卷曲的黑色中长发向前吹起。
南舟漂亮的眼珠转了转,思考该如何回应壁虎男凄声的哀求。
末了,他郑重说:“……谢谢?”
壁虎男:“……”
尽到了礼貌后,南舟拍了拍一旁郑星河蓄势待发、已经绷起肌肉的双手。
郑星河的手臂离弦之箭似的,蓦然扑上前去——
……
陆比方搀着梁漱站起身来。
刚才还是绝地,转眼间竟然已经逢生。
陆比方一时还有些迷茫:“姐,我们……是得救了吗?”
梁漱抹了抹嘴角的雪沫,盯准了南舟,若有所思地笑说:“是啊,竟然被要保护的人救了。我们还不很称职。”
郑星河的一地器官,又蹦蹦跳跳地聚拢在一起,形成了基本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