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耀买了四只老母鸡,焉哒哒的公鸡他没要,鸡是给墩哥儿媳妇吃的,母鸡补人,公鸡毛色暗沉,个头瘦小,一看就知道肉少骨头多,不划算。
在村道上,他找着老唐氏,让她看鸡的品相怎么样。
若不好,给沈家还回去。
老唐氏提着鸡翅膀瞧了瞧,“瘦了些,不过够墩哥儿媳妇吃两顿了,你岳母知道这鸡是我买的不?”
曹氏不待见云巧,她却当宝宠着,得知这些鸡给云巧吃的,曹氏脸色不定怎么精彩。
唐耀如实道,“我没提你,我岳父身体不好,她又惦记着云妮,心里不好受。”
老唐氏顿住,“云妮不是巧姐儿亲姐吗?”
曹氏会惦记她?
老唐氏不信。
唐耀知她不爽曹氏刻薄虐待云巧,但有一说一,曹氏对云妮好得没话说,他便将曹氏的想法说了,沈来财要去县里找云妮的事也没瞒着。
老唐氏嗤鼻,“不是我瞧不起人,就你岳母的性子,不祸害几个孙女就谢天谢地了,担心云妮安危我还真不信,要我说,她怕云妮在城里过好日子忘了她吧。”
唐耀无言以对。
“你要陪你大舅哥去?”
“我答应了。”
“虽说是你岳家,追根究底是沈家家务事,你还是少插手为妙,他们找到云妮还好,如果找不到赖你头上怎么办?”老唐氏说,“沈家为人你也瞧见了,儿子儿媳不见了,赖到墩儿身上,幸好咱族里人多,搁平时大家伙都下地去了,他们不得冲进院里砸东西啊。”
唐耀略微迟疑,“他们不会不讲理吧。”
“难说。”
老唐氏眼里,沈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久奶是为你好,毕竟,这件事是不是好事不好说呢。”
云巧谈及云妮的次数不多,但她听得出来,云妮心智成熟,聪慧机敏,沈家怕不是她的对手,老唐氏说,“县里什么情形咱也不知,云妮被人拐走的,你们赎人势必得花钱,云妮若是主动跟人走的,那她铁了心不回来,你们去也没用。”
无论哪种情况,云妮背后的人怕都不是好得罪的。
唐耀听出言外之意,思量道,“我问问秋娥吧。”
两人挨家挨户敲门询问,离开绿水村时,箩筐里堆满了鸡,绳子上也拴着不少。
鸡不怎么闹腾,但味儿有些重,唐耀说,“久奶,待会箩筐我给你洗。”
鸡屎臭归臭,却是庄稼的好肥,老唐氏看穿他的心思,笑道,“家里就剩下几亩地,用不了多少肥,你家缺肥的话,尽管去我家屋后挑”
“好呢。”
这次买了近三十只鸡,回到家,老唐氏就杀了两只,让唐耀吃了午饭再回去。
唐耀蹲在院里洗箩筐,拒道,“秋娥已经煮好饭了,久奶你们吃便是。”
“那待会我给你端去。”
“不用。”
老唐氏不是不念情的人,鸡汤炖好,给唐耀家端了一碗,另外给四祖爷端了一碗去,四祖爷啃不动骨头,老唐氏特意将鸡腿的骨头剔了的。
鸡汤端进院,四祖爷愁眉苦脸的,“怎么又炖鸡了?”
老唐氏笑,“巧姐儿身子虚,喝鸡汤好。”
“补太过也不行。”
要不是知道两人没圆房,四祖爷都怀疑云巧是不是有身孕了,他和老唐氏说,“今年不同以往,往年手头紧,挑些粮食卖就有钱,如今卖了田地,钱财不省着花,没钱喝西北风啊。”
上午,唐瑞跟几个孩子捉迷藏捉到院子里来,他随口问他爹娘忙什么。
唐瑞说他爹去绿水村买鸡,他奶在屋里骂人,立刻猜到鸡是老唐氏买的,忧心不已,手里有钱肆意挥霍,没钱如何是好?
老唐氏端着碗进灶间,问侄媳妇拿了碗,将鸡汤倒进去,拿着空碗出去和四祖爷说话,“银钱的事儿我心里有数,墩儿在县学,每个月有进项,巧姐儿卖人参的钱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