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山表面依然笑着,眼神渐渐冷下。
我说坐而论道, 你也真敢接。我一个金丹大圆满,未来的元婴修士, 跟你一个炼气有什么道可论
论得到一起吗?
在他看来,宋潜机的确有些特殊的天赋和本事。
会下棋、会书画, 称得上“文人墨客、风流雅士”。因此恃才傲物,敢跟宗门对着干。
或许有些小聪明, 但这些与战力、胆魄没有直接关系。
虽有大道三千,如今修真界公认剑修战力最强。
宋潜机好歹也是华微宗剑修出身, 入凡间行走, 却连一柄宝剑也不敢随身佩。
他身边的白衣少年孟河泽, 起码凭真本事夺得“登闻雅会”武试魁首, 都比他更有个剑修模样。
修为低就是修为低。之所以宗门不动宋潜机, 只因他背后靠山太硬, 不能强杀。
要么暗刺,要么智取。
自己正在做的事,便是后者。
借这场鸿门宴,彻底镇住宋潜机,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肥肉。
刘鸿山轻咳一声,司礼快步上前,躬身倒酒。
琥珀色酒液注入灵玉杯,泛起涟漪,阵阵浓香飘散满室,逼人未饮先醉。
司礼会意道:“玉液琥珀酒,需四十三种灵草酿造百年以上。这坛大衍宗出产的极品,价值连城。放眼整个天西洲——”
话未说完,刘鸿山举杯,豪迈大笑:“不计较、不计较,今日开封,纪念我与宋师弟初次相见。”
宋潜机还未动,他身旁白衣少年出手如出剑,快如电光,一把抢过玉杯,一饮而尽。
孟河泽灌酒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脸颊涨红。
宋师兄决不能沾酒,果酒也不行,醪糟都不行。
宋潜机为他拍背,笑道:“你才多大,也学人家喝酒?”
孟河泽嘟囔:“我只比师兄小一岁。”
刘鸿山轻笑,目露嘲讽。虽是武试魁首,也是出身低微的泥腿子,听见珍品灵酒就上手抢,不管自己会不会喝。
宋潜机为何不责怪他当众出丑?
“的确不错。”纪辰忽道。他啜饮一口,双眸微眯。
刘鸿山看向他。纪辰毫无所觉,摇头叹息:
“可惜只有二百年,黄玉窖也差点意思。”
“你尝得出?”刘鸿山瞠目。
“要说玉液琥珀,还得五百年的红玉窖藏品,回味更醇厚,香气也不会如此轻浮俗艳。”纪辰劝道:“黄玉窖所出,都是大衍宗用来骗钱的边角料,刘道友,别再被当冤大头宰。”
他竟放下杯子,不再饮了。
刘鸿山盯着他,我上哪儿给你找五百年的?剩下半杯不喝还给我!
“宋师弟觉得如何?”他压着火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