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聊聊你爹吧!”洪静对俞苗红说。
俞苗红说:“我爹很好的!你有机会上我们村去问问,就没有说我爹不好的。我大嫂不是力气特别大吗,还擅长打猎。但她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她不会做饭,不会纳鞋底,更不会做衣服。我爹不怪我大嫂,反而叫我大哥学了做饭和做衣服。”所以等你嫁给我以后,你不用担心我爹会对你吹毛求疵。他啊,只会对自己儿子吹毛求疵。
俞保红在家捏针拿线是个秘密,哪怕俞苗红和洪静关系好,但以前也没有对她说过这件事。之所以现在说了,是因为他们马上要定亲了!洪静有些不信这话:“你爹真让你大哥去学做饭和做衣服?你大哥也愿意听?天呐,你爹真是出人意料啊。”
“真的!”俞苗红这会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能对着洪静掏心掏肺,直接把家里的秘密倒了一个干净,“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大哥不愿意也得愿意啊,我爹都亲自上手教他了。我和你说,我爹的手特别巧的,做出来的衣服可有样子了!”
洪静:“!!!”
洪静小心翼翼地问:“你爹做衣服?”
疑邻盗斧这种情绪是全人类都会有的。洪静在心里尖叫,天呐,不会这么巧的吧,难不成俞苗红的爹也能做预知梦?她梦里的自己是个男孩,所以她得做一点男人会做的事情,比如抽烟喝酒穿平角内裤,才能梦到关键讯息。那在俞苗红爹的梦里,他就是一个女人?所以他得做一点女人会做的事,比如做衣服,才能梦到关键讯息?
她梦见考上大学的自己后悔了,俞苗红的爹也梦见考大学不好?
当然,洪静这会儿只是浅浅地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没百分百认为颜晋耘真和她一样。她忍不住说:“你再多说一点。我觉得你爹真有意思,你再说点关于他的事。”
俞苗红就使可劲地说,说闹灾荒的时候,村里其他身体健康、经常上山的人都没找到食物,他爹大病初愈,晃悠悠地上了山,结果就在一个旮旯角找到了野豆子。嘛,俞苗红是个孝子啊,又想在洪静面前表现自己,因此话里肯定存在夸张的部分。
洪静就想,这也太神奇了,经常上山的人没找到野豆子,俞苗红爹难得上山却找到了,难不成他果然能从梦中获得讯息?要不然,怎么偏偏就是他一找就找到了?
俞苗红还说,他大嫂还没嫁过来时,她娘家要把她卖给傻子,结果她就撞墙自杀了,当时要不是他大哥正好背着粮食路过,他大嫂就是撞了墙也要被送到傻子家里去。俞苗红说:“也是巧了,我大哥当时正好听了我爹的话,外出换粮食。又是听了我爹的话,用换来的粮食换了我大嫂。”他这么说,是为了突出表现颜晋耘的善良。
但这话落在洪静耳中,她就忍不住想,也许根本不是巧合呢?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说不定俞苗红的爹就是从梦里获得讯息了,因此提前安排他大哥去换粮食。
疑邻盗斧的心是越来越重了。
等两个孩子买完手表回到家,颜晋耘正在准备晚饭。一来,他手艺好;二来,他比着洪爷爷要矮上一辈,自然就主动揽了厨房里的活。洪老头本来不好意思让他动手的,但看到颜晋耘切菜做饭的样子比自己专业多了,洪老头只好把厨房让了出来。
闻着空气里前所未有的食物香气,洪静不争气地咽了一下口水。
在橘色的落日余晖中,洪静看向俞苗红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小俞兄弟,我怀疑你爹和我一样能做预知梦,且你爹梦里的他自己很可能是个贤妻良母,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