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禧皇贵妃只是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似随意般的道:“不过是从来没离开的人突然离久了,回忆起以前那些美好了,自己感动自己,一只小猫小狗突然离开了都会想几天呢,更况是人,再说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人愈老心愈软。”
段辰邑立刻不淡定了,“他心软的万一突然念起了段辰渊的好,不愿意把位置传给我了怎么办,那我把段辰渊踢的远远不还成帮了他么。”
眉头下意识一蹙,“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慌,不要总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多跟那段辰渊学学,你看他,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真正的心思么,他跟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不输朝中经营多年的大臣,哪像你人家还没做什么,你自己倒是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了,你怎么跟他斗……”
一听她又念起了太子,又让自己多学太子,从小被人拿着跟太子比,在她口中从来没赢过的段辰邑猛的站了起来道:“没错我就是比不上他,谁让他的母妃是皇后,我的母妃只是个贵妃,谁让他能做太子,我只能做皇子,谁让他的外家是威震东临的魏家,我的外家不过是个只懂动笔杆子的文臣,谁让他……”
啪
重重的一耳光扇在了段辰邑的脸上。
近些年来再也没在人前露出过真面目的女人,此时被气的全身发抖,饱满的胸脯不住的上下起伏,满蓄泪水的眼中尽是哀色,悲色。
“为了你……本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极近讨好于他,在这后宫之中,为了你能好好的活下来,为了你能真正出头,耍了多少手段,手里又染了多少鲜血,你外家举家上下处处提点于你,朝堂之上下为你内外打点了多少关系,一旦被他发现,就可能满门不存,却不想你竟这般怨怼于我,怨怼于你外家……”
段辰邑方才还被这火辣辣的一巴掌扇的蹭蹭直冒的火,在人的话中一点点的散尽,看到她眼底的泪,一时间倒是有些无措,“母妃……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面前儿子眼底的无措,女人心中终是有了抹满意的笑。
她一直记得,曾经魏颜清还在,魏家还没萧条时,那时候皇帝也还不是皇帝,是需要魏家支持才能坐稳位置的太子时。
作为连堂都没有资格拜,只被一顶小轿就抬进了太子府的妾室,她是如何被魏颜清羞辱,被魏颜清用鞭子抽的满身是伤。
魏颜清将她踩在脚下,想拿刀划花她的脸,骂她是狐媚子转世,咒她生生世世只能给男人做妾,只要有她魏颜清在,她一辈子都别想做正妻。
当时她被羞辱的绝望极乎到死,而太子却只关心魏颜清握鞭子的手疼不疼,冷冷的斥她惹魏颜清生气,甚至将她禁足的画面。
那时候,满脸是泪,满身是伤的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就在心底跟自己发誓,她这辈子哪怕拼尽这条命,也一定要让魏家万劫不复,要将魏颜清所有的骄傲全部踩到泥潭里。
她做到了,魏家倒了,魏颜清的兄长也死在她手上了,她就算猜到了真相又如何,皇上当她发癔症,斥她无理取闹,曾经那么骄傲拿着鞭子抽的她满身是伤的魏颜清,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她的手中。
什么都齐了,只差成为皇后,只差儿子的一个太子之位,她就彻底将魏颜清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