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么说,并不是我不在意这些事,而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谁想管就能管得了的,非得自己心甘情愿才行。我相信自己,给我时间,会有那么一天的。
说到这儿,也许你在想,这没有什么难的,你也可以做到。但事实上那并不容易,况且你跟他在一起还要顾虑家人、朋友等等身边一些人的看法,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地去爱护本就是一份并不光明正大的脆弱的感情呢?你觉得一笑的耐心对你又能维持多久呢?”
贝晓宁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杯里不停浮上来的气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吧,先不说这个。”季萱婷端起已经凉下来了的咖啡喝了一口,“他应该从来都没跟你说过关于他父母的事吧?”
贝晓宁猛地抬起眼睛,盯住了季萱婷的标致的五官。
她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是啊,有些事情恐怕只能对最亲近的人才能说,你不知道也在我意料之内。不过现在既然是这种状况,我想你还是了解一些比较好。一笑没有父亲。”
“什么意思?”
“终于感兴趣了?好吧。一笑的母亲没有结婚就有了一笑,你知道那在那样的年代意味着什么。所以在一笑很小的时候他母亲的精神就开始不太好了,直到一笑十三岁那年,她割腕自杀了。一笑没有其他的亲人,不过好在她去世前留了钱和遗嘱,让一笑把初中念完。后来一笑的外公从台湾到美国,回到大陆又辗转找到一笑已经是两年之后。
现在知道为什么他每次买东西都买那么多了吗?别看他人高马大,不缺钱,朋友兄弟也多,整天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他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男人。你一定还没有见过他发火儿的样子,那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情形。”
季萱婷说完,靠到椅背儿上,端起胳膊看着贝晓宁,等着他的反应。
过了很长时间,贝晓宁松开紧咬着的下唇,他把杯里剩下的最后一口苏打水喝干净,然后才转动着空杯慢慢地说:“季小姐,我觉得你的做法有些问题。”
“哦?有什么问题?”声音里带了一丝挑衅。
“爱一个人,首先就要专一,如果他不能为了你心无旁骛,那他就不值得你爱。这不是能不能改变的问题,而是他想不想改变的问题。宽容是一种美德,但是,除了爱。你不该用自己不恰当的宽容,让一笑觉得自己对你有所亏欠。
还有,有关一笑的父母。如果那是一笑心中的一道伤痕,他不想让我看见,我绝不勉强。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我谈这些,跟我说一笑的事情。”
说完后,贝晓宁很想立刻就起身离开,可自己毕竟是男人,那样太没风度,他坚持着坐在椅子上没动。
听了他的话,季萱婷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直直地逼向了贝晓宁。四目相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出来,低下头开始慌乱地在包儿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