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是执行任务,一般会随身携带补给,坐在路边摊吃东西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当然,这跟今天这个身体的主人喜欢吃豆腐脑也有关系。
人有好恶,尤其体现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那么喜欢豆腐脑是甜是咸,是家乡的环境风气使然,还是舌头味觉给了大脑意见反馈?
也许对别人来说,这个问题没有多么重要,喜欢就完了,谁还追根究底?
但是晏龙不一样。
一个没有身体的智慧生命,今天也在思考“喜欢”这种情绪,究竟是精神产生的,还是肉体决定的。
“来一份煎饼果子。”
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个头发很短,穿着滑板鞋,衣着打扮非常中性的年轻人站在摊位前。
晏龙转过头。
陆笛用手机扫码付了钱,然后安静地等摊主敲开鸡蛋做饼。
“我以为你不会来。”晏龙站起来说。
陆笛扬了扬眉,双手插兜:“我也以为你能更早一点出现,在我出院之前。”
卖豆腐脑的摊主与做饼的大叔忍不住抬头,不能怪,真的是这两句话听起来狗血。
偏偏这两人不再开口,直到陆笛接过热乎乎的煎饼果子,才招呼一声:“上那边走走。”
这座小区有大约一百多栋楼房,绿化普通,环境普通。
小区里有一座凉亭几处健身设备,不过全被人晒了被子,许多老人推着婴儿车在小区里转悠,看到两个年轻人遛弯,顿时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想八卦但是八卦不起来,不认识。
卫星城小区的人口流动大,尤其是住在小户型高层里的年轻人。
陆笛家右边那户的就经常换租户,最长的一个好像也只住了三个月,大家都是早出晚归的打工人,一个月能在电梯里遇见五回就算多了。
“你有多少身体可以换?”陆笛好奇地打量晏龙。
今天这个样子没见过。
晏龙平静地说:“反正都不是我的。”
“有人在看我,没有恶意,可是感觉也不怎么好。”陆笛直白地说。
“是我的任务搭档,也许你能发现他的位置,但请不要吓他。”晏龙直言不讳地说,“主要是我的老师与上级不太放心。”
陆笛分辨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是那天晚上的司机?你说错了,他胆子很大,手也稳。”
戴着耳机,能监听现场对话的袁仲夏:“……”
“所以商都特别执行队的队员已经全部进入了小区,隐藏在暗处?”
陆笛开始吃煎饼果子,语气轻松得让监听的袁仲夏都感到诧异。
晏龙还是直言不讳:“没有,他们在外面接应,跟踪我们的只有司机一个。”
袁仲夏:“……”
行吧,司机就是我的新代号了。
陆笛深深地看了晏龙一眼:“你有很多靠得住的队友。”
他们沿着小区的绿化带走了一段路,晏龙终于开口:“你刚才那么说,因为跟你的伙伴合不来吗?说实话,我很惊讶,我以为你不会出现的,至少……不是以这个身份露面,我以为我看见的还是能穿墙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