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技潜员来说,诸如雪天下水切割船体钢板,被大风大浪搞得七荤八素撞击船舷,或者发生空难,冒着危险去寻找黑匣子的下落。这些就跟家常便饭似的,说不清重复干了多少年。”
陈燕西出门,没带金何坤。照例在午夜时分,他们将潜入波阳湖,打捞尸体。
今天早间下过雨,天阴沉。倒春寒强劲,冷风一头撞着玻璃,哐哐直响。
金何坤堵在门口,不希望陈燕西出去。
“你心病好了是吧,就不怕出事?”
“阴影那是对大海,一小小湖泊难不住我。哎,坤爷,麻烦您让让。我要迟到了。”
陈燕西提着干式潜水衣,里面还得穿棉服。暖宝宝带了一盒,今天水下温度更低,怕搞不好弄出失温症。
他不耐烦地看看手表,想单手掀开金何坤,“今晚家属也会来,打捞过程不长。白天船长说带了批人再去摸点,尸体位置基本确定,小问题。”
两人僵持不下,各自搓火。稍有不慎,真可能会打起来。
金何坤堵着陈燕西,薄唇紧抿,眼神直勾勾的,“那你答应我,平安回来。”
陈燕西嗤笑一声,用食指摸了摸鼻尖,“啧,这种事儿怎么说得准,就算我......”
“你答应我。”
金何坤斩钉截铁道。
陈燕西张开嘴,想嘲讽几句。对上金何坤严肃的表情,又暗戳戳将刚亮出的利爪收进去。坤爷怕是第一次对谁这么担心,压根不会说人话。
陈老师单手搭在他肩上,手指捏着金何坤耳垂。他反复掂量用词,发觉只能妥协。
“坤儿,安不安全我不知道。干这行的,谁敢跟你打包票?要不然抢救队早下班了。”
“你也这么高一房的人,明事理。这样,我呢早去早回,尽量不冒险。完成我的本职工作,看好自己的小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