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庭在心底暗自检讨道。
表面平静依旧,实际上此时的季雪庭正在暗自运功,使尽了一切力气企图破开那束缚着自己的奇怪触丝。只不过这一次困住他的触丝确实诡异,面前之人更像是早已知晓了季雪庭的一切弱点,他完全没有以“情”来动摇季雪庭的道心,而是十分粗暴地直接以这些细丝为连接,将季雪庭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抽取了出去。
面具后面又传来了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笑声:“唉,其实这手段不光彩,不过谁要季仙君修行的功法特殊,若是不使出这般手段,在下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回去可是得被主家念叨的。”
“哦,原来你背后还有主使之人?”季雪庭笑问道,“你所求的又是何物?”
那面具人此时已到了季雪庭面前,听到季雪庭的话不由摇头道:“季仙君也真是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来刺探我主家的身份呢。我听说那天界其实并不好待,对无品无级的小仙更是苛刻,季仙君又何苦这般敬业。”
说完,那人袖口倏然闪出一根细长银刃,宛若长蛇一般沿着手腕一路攀到男人的指尖,最后化为了一把细长锋利的薄薄小刀。
银光微闪,季雪庭只觉自己身上一凉,身上那件刻印了无数保命仙符的袍子就在那把刀的刀刃之下化为了片片碎屑。
“这位朋友,你如此这般作为……有伤风化啊。”
季雪庭察觉到自己上身瞬间裸在外面,不由叹气。
“你倒是冷静。”
那人将银刀抵在季雪庭胸口,慢慢割出一条极深的伤口来。
给这具躯体特意制造出来的血液滴滴答答流淌出来,在幽暗的内堂内泛起一阵甜腻的腥香。
“毕竟我修行的功法特殊嘛。那个,你先前说的所需之物,应当不会是——唔!”
季雪庭原本还想再勾着那面具男再透露些许信息出来。
可还没有来及说完,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因为此时此刻,那面具男竟已经将手直接插入了他胸口的伤口之中,握住了他胸口之中用来充当心脏的“那样东西”。
“终于……”
那人感受着指尖冰冷坚硬的触感,还有那灵物散发出的冷彻灵力,不由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随后他手臂一用力,眼看着便要直接将季雪庭的体内灵物直接扯出,可就在这时候,一股磅礴暴虐的仙力却猛然后堂门外倏然窜入房中,直直刺向面具男。
“啧!”
那人当机立断猛然一偏,仙力只来得及绞下了他的探入季雪庭胸口的那只胳膊。
剧痛之中,那人身上的蔓伸出的细丝对季雪庭的禁锢稍松,季雪庭眼神冰冷,直接唤起凌苍剑刺向了那人后背。
那人在敏捷地一蜷身体,以格外古怪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剑。
此时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有某种格外庞大,暴虐而疯狂的东西已经靠近了这里,顾不上季雪庭,他直接转身,随不管不顾便往门外窜去。
然而,那片幽暗的影子早已簌簌占据了后堂之外的整片区域。
“嘶嘶——”
“嘶——”
……
那些影子在蠕动,在以人类无法理解的声响轻柔的嘶鸣。在季雪庭与面具男对峙的那一刻,它们便无声无息地浸透到了整个后堂。所有的光影,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彻底的被一种虚无的黑暗所彻底吞噬。
接下来,季雪庭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就只剩下猜想了。
最开始的时候,季雪庭还能勉强听到一些打斗的声响,紧接着,是一些细小的,极为凄厉的惨叫传进了季雪庭的耳朵。
但很快,那些细小的动静就消失了。
感觉那声音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