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进,不能出?”
“正是,所有客商,民众,只要踏入这方圆十里的地界,便只能困居于城内,再也无法出去……”
最开始,韩瑛对于周遭异变,并无所觉。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发现瀛城周遭的妖魔忽然变得格外多了起来,先前组织猎妖队出城一次便可保得数月安宁,到了后面竟只能堪堪保得数日平静。
那些妖魔杀之不绝,城中武器火油粮食却渐渐告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派出信使向外救援,然而……
“所有通讯断绝,信使杳无音讯。”
季雪庭喃喃重复道。
“没错。”韩瑛握拳,关节泛白,“若不是城中之后陆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寻亲之人,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先前我以为从瀛城出发去往它处的商队竟然也全部都消失了!”
“困城之局。”季雪庭揉了揉眉心。“古时有至妖至邪的大妖魔作祟,便将所有猎物困于一处,许进不许出,待到想要的猎物够了,便将所困之人尽数吞噬,此为困城。只不过,这等邪术所耗法术惊人,说是困城,拼死了也不过是一座小村小镇。能够将一整座城化作困城,能够做到这样的妖魔,实在是闻所未闻,除非——”
说到一半,季雪庭话音顿住,他与韩瑛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做了个口型,无声无息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猖神。
那可是能够让人恐惧敬畏到以神相称的……妖魔。
……
就在季雪庭与韩瑛因为猖神作祟而四目相对,陷入沉默的同一时刻。
在城主府的另一端,某位私自下凡的仙君正面无人色地抱着季雪庭的长袍,在一名老仆的带领下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己的房间。
“宴公子,这便是您的房间,有什么需要,请唤小的就是了——”
到了房门前,老仆谦卑地行了礼,冲着他说道。
“我,知道了。”
天衢勉强撑起心底最后一丝清明,冲着那人类说道。
结果下一刻,他就看着那人的脖颈倏然扭曲,歪起头来看着他,嘻嘻直笑。
【“他不要你。”】
【“他说了,若是与你这种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人相恋,便只能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晏慈啊晏慈,你吃了他的心,倒要用什么来赔?”】
天衢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瞪着面前那张属于晏慈的面孔,牙齿被咬得喀喀作响。
“宴,宴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宴公子?”
……
就在天衢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掐断那念蛇脖颈的瞬间,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又在倏然间转换为那名人类老仆有些惊慌的面孔。
天衢嘴唇翕合,额头上已是冒出了涔涔细汗。
他没有理会那老仆……猛然推开了房门径直撞了进去。
再回头关门的时候,才发现那门口的老仆,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个人类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