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多了别人的悲惨事,夏云则对于借债这件事特别抵触,发誓绝对不要走原主的老路,花钱一时爽,还钱悔断肠。
不过给陆哥花点钱还是应该的,毕竟陆哥让他白吃白住这么多天,当投桃报李,以表谢忱。
听说煌世原老板要磨到月底才发上个月的薪,陆哥把发薪日提到月中,夏云则难掩内心的激动,扳着指头算了算,再过四天,他就有钱了!
虽然放到前世可能还买不起一支珠钗,但这是他平生首次自力更生赚钱养活自己,值得载入史册。
不过一想到上个月开张没几天,那点保底可能还不够给陆哥修车的,夏云则眉眼又垮了下来,丧丧地缩到一边,不自觉地翘起兰花指,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先前的亢奋劲儿被现实打击没了,夏云则怏怏地开门下车,七算八算,跟到电梯里的时候还哼哼唧唧地装可怜:“陆哥,我要搬出去的话,大概只租得起城中村了。”
就算不在意安全问题,心理上的落差也会催生出万般委屈。
与生俱来的矫情劲儿让他还保留着一点小矜持,不愿意沦落到市井之间。
与光膀子爷叔和花睡衣阿姨为伍,实在是忒不讲究了。
陆远非把他拎回家,让他赶紧洗洗睡,不要累昏了头说胡话。
夏云则脚步虚浮,仿佛身体被掏空,擦着头发第一次体会到短有短的好处,至少洗完澡不用上吹风机。
陆远非翻出陈女士留下的银行卡,微信问她是不是该把卡交还给她儿子了?
上面的钱一直没动,别说租房了,小户型首付都够了,也省得那小子整天患得患失,一文钱压倒英雄汉。
陈女士不太相信她儿子能改弦更张,表示观察观察再说,并一再感谢陆远非帮她管教熊孩子。
“我儿子从小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骨头轻,飘得很。”陈女士估计把面膜洗干净了,发来一条语音,口齿利落言辞狠辣,“你不压着他,他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陆远非发了个汗涔涔的表情,看了一眼虚掩的客卧门,暗忖小教练也没他妈说的那么皮实耐磨神经粗,反倒有一股子与他那身漂亮肌肉截然相反的忧郁娇花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