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喀颜尔面上极淡的不屑一闪而逝,行了个礼:“奴家不敢。只是殿下,天色晚了,奴家的王爷要歇息了……殿下已经叨扰王爷这么许久,明日又要远行,您确定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一个“闹”字,深深的扎进了少年的心底。

他的皇叔从头到尾都觉得他是个孩子,只是在闹,甚至连方才……那般亲密之事都认成了另一个人。

如今连区区

的一个侍女,都觉得他在闹。

晏榕从未觉得有如此愤怒的时候。

他深深的咬紧了牙,一直感觉到犬齿扎破下唇的皮肤,刻出一道带着铁锈味的伤痕。

晏榕猛地回过身,死死的盯着已经睡熟的诸鹤看了半晌,接着狠狠闭了闭眼,再张开时,终于恢复了以往谦谦君子的端良模样。

他当着喀颜尔的面为床上已经睡得开始胡乱变换睡姿的人一寸寸拉好了被角,然后走下床,站直身子,开口问道:“在你们看来……孤是不是十分无用?”

喀颜尔将厚重的从床幔由上拉下,夜明珠的光芒便被遮在了帐外。

他微微倾身,示意晏榕出门,随即才跟着走出去,漫不经心的道:“殿下乃天之骄子,举世无双之名不仅在大历广为流传,连周边的小国都一一听闻。”

晏榕几乎凉淡的笑了一声,目光在喀颜尔身上定了片刻:“孤见你在皇叔身边许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奴家名唤喀颜尔,月奴人氏。”

在喀颜尔督促似的引导下,两人终归慢慢走到摄政王府门口,那里果真有一架早已候了许久的乌木马车。

喀颜尔的五官在月光之中越发显得男女莫辨,他停下脚步,开口道:“殿下,请。”

顺着喀颜尔的视线望去,来喜正站在马车旁,时不时焦急又气恼的跺脚。

那是东宫御制的乌金马车,明日他出征南疆,这辆马车也会一并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