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谁一起去看的呢?”
沈仁的第六感及时起了作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直觉上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件事情解释的清楚一点!
“这个片子是一个女导演执导的,投资人是她男朋友,制作的挺大的,听说本来也没打算让所有人都死,可是拍一半的时候,虽然投资人没撤资,但是俩人分手了,所以女导演就硬生生的把这个改成悲剧了,然后本来定七夕上映的,也变成双十一了……然后还有单身狗免费抽奖送票,我刚好中奖了。”
尧卓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沈仁知道自己过关了,是的,他就是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
等小妹把两大包的零食送来,尧卓去吧窗帘拉上,室内变得半明半暗一片暧昧,他和沈仁一起窝进了沙发里,调过片头,在一片朱红金黄相间的雕栏玉砌中,女主一身戎装,缓缓的从西华门,朝着金銮宝殿走去。
她行走间有铠甲甲片相互撞击的声音,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温柔缱眷和金戈铁马的碎片,在她的记忆中浮现出来。
有幼年时在校武场的柳荫下,她接过他特意为她定制的三尺青锋粲然一笑,信手挽个剑花,凌厉剑锋斜指西北曼声吟道:“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有她新婚之夜,红烛高照之时,一纸圣旨,带走了她的爱人,她亲手为他换上戎装,在他的腰际挂上那枚她结了一夜的相思扣,他握住她的手,望进她的眼里,对她说:“不破楼兰终不还!”
她颔首轻笑:“不斩楼兰终不还。”
有夜色如墨的战场上,火光冲天,人喊马嘶,目光所及之处枪戟交错,羽箭纵横,锋锐过处血花激扬,断肢横飞。
直至,他连番大捷之后,催马扬鞭,跨下青骓奋力向前奔去,三千骑兵在他身后井然有序地依令而行,轰隆隆的马蹄声携着风驰电掣之势远去隐入黑暗之中。
没人知道,那是他的末途,噩耗来得如此突然,原本为了鼓舞士气的御驾亲征,以惨败结束,而他……再也回不来了……
纷至沓来的回忆片段,有柔情似水也有压抑烦闷,这样揉在一起,却又凑出和谐的画面。
程四的夫家,也是姨妈家,父子四人皆战死沙场,而她落泪之后,穿上甲胄,以四子的名义,出现在这金銮宝殿的门前!
而此时镜头一转切入金銮殿内,高居殿上的皇帝,因为疲乏左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将身体稍稍倾了过去,当程四应诏,随着厚重的朱漆木门打开的一刹那流泻进朝堂之内的阳光,缓缓走近来的时候,皇帝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臣,侍卫亲军马军司副都指挥使程四,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程四?”皇帝抬手示意他平身,“这名儿用在朝堂之上恐为不雅吧?”
“皇上,侍卫亲军马军司副都指挥使,正五品,让程某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人来做,妥当吗?”
程四抬头,一双眸子黑而明亮,眼底有浓烈的杀意一闪而逝。
皇帝不自觉地握住了扶手上昂起的龙头,打量着程四,忽而嘴角浮上一抹浅笑,“妥当,当然妥当。”
“那么,臣的名儿也无不雅。”
君臣二人对望一眼,彼此的意图都已了然。
画面一转,鼓声阵阵,三通鼓过,程四冷着脸坐在龙卫军的中军大帐之内,冷冽的目光如刀一般刮过龙卫军大小军官的脸:“这就是号称上四军之一的龙卫?”
稀稀拉拉只有十几个,还只有七八个人身着军袍,其余都是便装。
“派人去把所有将校找来,半个时辰之内谁不站在这中军帐内立即革职,按军法处置!”
“是!”有人衔命而去。
片刻后,酩酊大醉的龙卫军左厢厢都指挥使出现在中军帐。
程四拍案而起:“左右,与我拿下!”
那醉汉不忿的拨开近前的兵士含混不清地说:“在这龙卫军,老、老子最大,谁、谁敢动我?活得不耐烦了?”
“仓啷”一声宝剑出鞘,森然的剑锋压在脖颈上让那醉汉的酒醒了不少:“你、你是……”
“马军司副都指挥使,征北兵马元帅,程四。”程四一字一顿地道,让中军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大人……”醉汉立时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