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你接过碗的时候,明明……”
对方的神情一点点冷下去,那单纯而天真的笑容褪去,只留下一个面无表情的褚致轩,用琉璃般漂亮的眼睛淡漠地看着他:“夏哥的意思,这都是我故意的了?可惜,就算你这么说,别人也未必相信。”
夏桓明白了,这是一个威胁。
褚致轩忽而噗嗤一笑:“怎么这样胆小。我只是随便说说,居然就吓成这样了。”
夏桓定定看着他,竭力稳住声音:“褚先生,您大人有大量,若我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告诉我该如何补偿。”
褚致轩没把他这话当一回事,漫不经心地想了想,突然去扯手上刚被包扎好的伤口。
“你——”夏桓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这近乎自虐的举动。褚致轩果然如他说的身体不好,虽然拼命推搡,可夏桓纹丝不动,他自己倒是没一会儿就累得够呛,衣服也稍稍凌乱。一枚玉葫芦自衣领内掉出,夏桓微微一愣。
这玉……太差了。
粗糙的雕工,暗淡的光泽,劣质玉料上有不少明显的瑕疵。褚致轩明显是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少爷,怎么会贴身带着这样的东西?
然而,褚致轩却对这玉葫芦非常宝贝。见状也不再跟夏桓较劲,赶忙一把攥住,小心翼翼地重新藏进衣服里面。
喘了会儿气,他断断续续地说:“不、我不乱弄了,其实、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夏哥不是说要补偿我么,我只是想……只想让你亲自给我上一回药……”
夏桓慢慢松了手,看着褚致轩脸色苍白地喘着气,精致的脸蛋仿佛一碰就碎,觉得这人可恨又可怜。可马上那点刚生出来的可怜就转化成了加倍的可恨,因为等褚致轩将气喘匀了,第一句话就是:
“夏哥,你帮我吹吹伤口好不好?”
一瞬间,夏桓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小时候常常生病,只要妈妈给我吹一吹,我就一点也不难受了。”褚致轩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红,“可惜我妈走得太早,后来我病了伤了也只能自己忍着……”
夏桓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已经动摇。
“如果夏哥帮我吹吹的话,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我再也不提刚才的事。我就这一个愿望,你能满足我吗?”褚致轩期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