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淳手指轻捻，向杜寒霜比了个手势，挑了挑眉，杜寒霜从兜里掏烟给他点上。

“在那种地方赚钱，都是拼着命赚来的，打一场能赚不少，都是年轻人，我记得最小的才十六。”

他轻轻吸了一口烟，似乎是在回忆，杜寒霜自己也叼了一根烟点着，一语不发地听他说。

“我们打拳都不戴护具的，反正很凶，我不算壮，只能靠灵巧，我记得有一次一个东南亚的兄弟和我打架，我被他打了一拳在眼睛上，我当时以为我要瞎了，三天没能睁开眼，后来左眼留下了近视，真的狠。”

苏逸淳的身上有种矛盾的张力，他有一幅清纯美貌的皮囊，却有世界上最野性的灵魂。

真招人爱。

烟灰抖落在地上，像是星光抖落在天上，杜寒霜咬着滤嘴，伸手勾住了苏逸淳的小指指尖，苏逸淳摸摸他的脑袋，手指夹着烟，在他脸侧吻过。

“后来呢？”

“后来？”苏逸淳把烟熄灭在墙角，俏皮地眨眼：“后来就碰见了你，多好。”

夜间的最后一点火光也熄灭了，杜寒霜摸黑牵他的手，被苏逸淳反客为主，十指相扣。

“再多的我就不记得了，”苏逸淳细细摩挲杜寒霜的手指指节：“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怎么遇见你的。”

他终于褪去那层伪装，露出怯来。

一个普通人，有一天突然来到另一个世界，举目无亲，还总能遇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连性命也受到威胁，怎么可能不害怕。

苏逸淳的侧脸带一点男孩子的婴儿肥，杜寒霜捏住那片软肉轻轻摇晃，甚至有点想要上嘴啃，舌尖抵住虎牙，忍住了，清清嗓子说：“可能你来，就是为了遇见我。”

“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自己不觉得害臊吗？”苏逸淳趴在天台的栏杆上向下看，眼尖地瞥见暗夜中绽放的一树红梅。

“但是我觉得你说得对。”

苏逸淳踮起脚吻他，眼里藏了昼夜与日月，是面对心上人时怎么也藏不住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