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登基

“爹,大哥怎么会虐待他们呢,就算他们敌视大哥,跟着云州乱党想杀大哥,处处与大哥作对,但大哥就算受尽委屈,念在骨肉至亲,也不会伤害他们。”

许平峰刚要点头,被婶婶愤怒的拍桌声吓了一跳。

“呸,就是两个坏种,带回来作甚。”

婶婶怒道:“不许带回府。”

“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火”许二叔试图和妻子讲道理。

许七安看一眼大妹妹,忙说:

“好了好了,别必要因为他们吵架,二叔,喝酒喝酒。”

许玲月嫣然道:

“大哥喝酒。”

乖巧的替他倒酒。

你看那云州来的妹妹,只想着害你,不像我,只会心疼大哥。

卯时,天蒙蒙亮。

皇宫中鼓乐齐鸣,凑齐恢弘的乐章。

登基大典异常繁琐,首先,先由礼部尚书带领群臣,替新君祭祀天地。

结束后,新君穿着丧服祭祀太庙列祖列宗。

这两个步骤完成后,登基大典才算拉开序幕。

礼部尚书率领礼部官员,前往天坛、农坛以及太庙,告知神灵与历代皇帝英灵,新君即将继位。

待返回后,礼乐大作,气势恢宏的钟声回荡在金銮殿外。

东宫。

怀庆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穿上大裘冕。

这种制服结构极为繁复,由冕、中单、大裘、玄衣、纁裳配套。衮冕金饰,垂珠十二旒。

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纹,共十二章,因此又称十二章衣。

穿戴整齐后,两名宫女搬来与人等高的铜镜,摆在怀庆身前。

铜镜中,长公主薄施粉黛,长眉描重,凸显英武锐气。

她本就是清冷矜贵的女子,如今穿上十二章衣,头戴十二旒冠冕,华贵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即使是平日里言笑晏晏的大宫女,此刻竟大气都不敢喘,垂头低眉,温顺的像一只鹌鹑。

世间罕有如此霸气的女子。

一位礼部官员迈入东宫大门,隔着垂帘,恭声道:

“殿下,时辰到了。”

怀庆“嗯”一声,在宫女和宦官的簇拥下,离开东宫,于恢弘钟鼓声中,前往金銮殿。

过金水桥,穿过广场,怀庆行于丹陛之上,目光望向前方的金銮殿,依稀可以看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那高高在上的御座。

她脑海里闪过的,是天性多疑,容不得才华横溢子嗣掌权的元景;是两鬓斑白的大国手魏渊;是算无遗策的大奉守护神监正;是软弱无能欠缺魄力的永兴。

当她大袖一挥,端坐于御座之上,眼里再无任何人影。

俱往矣!

以后是她的时代,不,是她和许七安的时代。

她和他,是当今大奉站在权力巅峰的两人。

文武百官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从午门进入,过金水桥,按官职高低,有序的站在御道两侧。

而后,武英殿大学士兼首辅钱青书捧出即位诏书,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再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送到司礼太监手中。

一身红色蟒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躬身接过云盘,向百官宣读诏书:

“诏曰

“昔高祖皇帝,龙飞姬河,汛扫区宇,东抵靖山,西谕佛门,仁风义声,震荡六合,扫大周之顽疾,还四海之安康。六百年间,四海承平,煌煌功业,恢于人皇。

“兄永兴以庶出之资,嗣守大业,秉性不孝,昏聩软弱,上不敬祖,下不爱民,谄媚叛党,人神共愤。

“朕本女子,荷上天眷顾,祖宗之灵,遂受命于危难,致英贤于左右。今文武大臣百司众庶合辞劝进,尊朕为皇帝,以主黔黎。

“勉循众请,于一月十七日即皇帝位,定年号“怀庆”。大礼既成,所有合行庶政,并宜兼举。”

言罢!

御道两侧,文武百官纷纷下跪,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宛如海啸,震耳发聩。

御座之上,怀庆俯瞰百官,君临天下。

观星楼,八卦台。

一袭荷色华美长裙的慕南栀,站在八卦台边缘,轻轻摘下右手腕的手串。

风吹起她的裙摆和青丝,翩然如瑶台仙子,艳冠人间。

她扬起右臂,袖子顺势滑落,皓腕凝霜雪。

青葱玉指做出拈花状,慕南栀阖眸,低声念道:

“吾愿京城花开,香满人间!”

凡人肉眼看不见的虚空里,生命的种子从她体内溢散,随风飘扬。

飘过河畔,河畔柳树抽芽。

飘过庭院,庭院万紫千红;飘过大街小巷,草木疯长,刹那花开。

从高空俯瞰,可以看见姹紫嫣红的色彩,在京城各处晕染开来,花香浮动,心旷神怡。

后世史书记载:

怀庆一年,一月十七日,女帝登基。京城刹那花开,暗香十里,天降祥瑞,京中百姓欣喜若狂,出其门,于街中跪拜,高呼万岁。

史书没有记载的是,满城花开的那一天,许银锣在司天监观星楼,插花一整天。

慕南栀眼前一黑,软绵绵的栽倒。

她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进许七安怀里。

“休息一下!”

许七安搂着老阿姨的小腰,只觉得世间手感最好之物,便是如此,也只能如此。

慕南栀浑身绵软的趴在他怀里,头晕目眩,呢喃道:

“都,都怪你,害我头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