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房灵枢同样精于搏斗,他体格娇小灵活,梁旭打他有如猛虎扑燕,巨掌甚巨,却实难扑中。
此时此刻,房灵枢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的,这就是他初见梁旭时的感觉。
那时环绕在梁旭周遭的的诡异气息,那种慑人的杀意,暴戾的煞气,现在喷涌而出。从他眼里、指尖、全身每一个毛孔里,喷涌而出。常人要进入这样的状态,只怕早已双眼血红,可怕的是梁旭双眼这样清明,他的确在与房灵枢激斗,而他整个人都保持着万全的冷静。
刀向房灵枢右眼刺来,这一刀被格开,而刀刃犹如银色活蛇,立刻调转锋口,倏忽进退,转瞬便向手腕扑去。
显然地,梁旭没有杀他的打算,他只是要废除他的追击能力。
杀人罪大,伤人罪小,激斗之中,他还能游刃有余地考虑自身利益,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常人不敢这样做,因为这样做,更大的可能是激怒对手,梁旭不怕这么做,他的本事就是他的底气。
至于房灵枢是废是瞎,梁旭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此等机敏狠辣,人中罕见。
房灵枢闪身避过他的刀——梁旭实在训练有素,他的头脑也富于作战策略,宛如当初他操控剑圣一样,这个双手持武的杀手太明白怎样获得优势了——他没有跟房灵枢对峙,更没有傻到和他对射,他采取了最直接的近身搏击,这令房灵枢难以开枪,一面还要谨慎防范梁旭夺枪。加上房间里还有个病人,投鼠忌器,房灵枢被他一直逼到门外。
“梁旭,有话好好说!你可能误会我了!”房灵枢退到走廊,用枪指着梁旭:“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
“没有误会。”梁旭说:“我知道长安警方打算逮捕我,所以你一直在拦着我。也知道你是一个人来的,不然你不会拖延这么久。”他的刀和枪一刻都没有放下:“灵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真的不想伤你,请你让开。”
他所有话语都平静而笃定,而平静里自有一股冷冽的杀意。他的语调这样温和,仿佛不是他在逼迫房灵枢,而是房灵枢在逼他。
一面说,他一面向病房里退。
“我只是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房灵枢试图稳住他:“真的,梁旭,如果我想抓你,那天我就不会出来为你作证,我信你清白,所以你也要相信我。”
这是最糟的情况,病人被梁旭卡在房间里,要是他能自主行动,那还好说,关键他整个人都吓瘫了,倒在病床上居然开始掉眼泪,无能废物莫过于此,房灵枢紧急地思考,思考如何在保证病人安全的情况下还能制服梁旭。
这要怎么制服?
而梁旭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长腿一勾,就把病人勾起来了——这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也亏得这朵白莲花娇弱万分,毫无抵抗能力,梁旭闪电一样腿勾手拉,已经把他挟持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