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起初房灵枢也觉得,自己脑子也许是有点坑。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见到房正军的眼泪。

时间不远,就是上个星期,房灵枢溜进书房偷烟,正撞见他父亲拿着一卷什么东西,在抹眼泪。

房正军的表现很惊慌,他强作镇定,还不等儿子开口相问,他自己先说:“你给我揉揉头,我这头疼,怎么眼睛也酸。”

又板起脸问:“又来拿烟?你怎么不学好?”

房灵枢始终没有看到他父亲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第二天房正军先去了档案室,房灵枢偷偷摸摸地问档案室的小孙:“我爸来干嘛的?”

“没干嘛呀?就还个卷宗。”档案室的小孙迷迷糊糊地说。

“啥卷宗?”

“你问他呀,就前段时间的民事案吧。”

房灵枢觉得莫名其妙。

梁峰跟房正军并不认识,至少房灵枢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叔叔。房正军为什么要拿着他的卷宗哭?

房灵枢没有见到梁旭,民事案那几天,他在宝鸡做培训,顺便陪他妈妈。

房正军也不许他再去骚扰当事人家属。可以这样说,如果曲江案没有发生,房灵枢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打扰筹办丧事的梁旭。

他原本也没有打算去插手这个已经结掉的案子。

但现在曲江案爆发了,死者的身份尴尬,既是金川始案的嫌疑人,又刚刚经历一场民事纠纷。

如果是在美国——不,放在中国任何一个地方——不,就以房正军的认真严谨来说,都应该第一时间将这三个案子关联起来。远者远关,近者近关,都是死了人的大事,谁的恨比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