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哈,除非同一块玄精籽料又雕刻出什么别的器物,认了主,那主人的修为又远在你之上,才能取走你铃铛里的东西,不过哪有那么巧的事?玄精玉料这么大一小块,就可遇不可求了。”

银绒若有所思,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嗨呀,那记仇本难道是落在了那座山上?万一被人捡走,可太尴尬了。

“还有事吗?”东柳心里长了草,有些待不下去,“没事的话,为师就去忙了。”

银绒:“哦哦哦哦,您去赌吧,不用管我。”

东柳摸.摸鼻子,紧接着化作一根细细的柳条,一个猛子扎进土里,消失不见了。

银绒回到房间的时候,正看到城阳牧秋在翻落在床头的话本子,听到银绒进门,猛然将书扔回去,像是做错了事被人抓包似的,面颊有些微微发红。

银绒歪了歪脑袋,看到话本子的边角,恍然想起来,那是本艳.情小说——大部分都是东柳淘换的,红袖楼里有的是缺头少尾的话本子和春.宫图,正儿八经的书太贵,东柳便用这东西给银绒启蒙。

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银绒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紧接着就被惊艳到了:“哇!这些,这些旧娃娃都能动了啊!”

他兴奋得头顶狐耳和身后的大尾巴都冒了出来,顶着星星眼对城阳牧秋道:“仙尊,你给他们点灵了?”

城阳牧秋方才从刚刚看那种书被抓包的尴尬里恢复过来,稳重地“嗯”了一声。

这两只娃娃已经破旧得不像样子,其中一只少了一条腿,另一只干脆没有脑袋,但此时都灵活地拿着抹布,嘿啾嘿啾地打扫卫生,圆.滚滚的煞是可爱,且相当能干。

城阳牧秋:“从今以后,收拾屋子这种粗活不用你来做。”

银绒没领悟到其中的柔情蜜.意,很自然地拍了个马屁:“对对对,我粗手笨脚的,还是仙尊的布偶麻利!”

城阳牧秋:“……”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心里有了认定的想法,再看什么都觉得是在验证想法,如今他便觉得:银绒怀疑自己是在嫌弃他粗手笨脚,一定是因为从前自己对他太过嫌弃,形成了惯性思维。

城阳牧秋心里愈发自责,急于找补,但憋了半天,只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把涅槃羽岁拿出来,之前答应过教你。”

城阳牧秋的确在鹿吴城的时候就答应过他,可那时候他被他折腾得一丝力气也无,累得除了做那档子事,便是睡觉,根本没有时间聆听教诲。

既然祖宗愿意教,银绒忙不迭将涅槃羽岁拿出来,却迟疑地问:“就在这里吗?”

城阳牧秋:“嗯。”

银绒:“我家太乱了,咱们不去住客栈吗?”

城阳牧秋:“不必。”

银绒:“那我把东西规制规制?”那两只小布偶娃娃,都是巴掌大,还一副随时会散架子的破败模样,再强的灵力附上去,也不好搬那么多大件儿。

城阳牧秋却道:“不用,这样挺好的。”这里的摆设虽然乱糟糟的,但莫名地让他感到熟悉和欢喜,也许曾经在这里留下过很好的回忆吧。

“来听讲。”

“哦,是,仙尊。”

城阳牧秋教了银绒一套口诀,银绒很聪明,有些过目不忘的本领,一遍就记住了口诀,但口诀并不是最重要的,雕刀的使用手法和运转灵力也很有讲究。

他不敢直接雕涅槃羽岁,便去院子里随便找了块石头,果然,因为灵力把控不当的缘故,在关键时刻雕坏了石头,可怜的石头直接碎成两块。

银绒下意识扔了石头,“请仙尊责罚!”

话岁这样说,但头顶毛绒绒的狐耳已紧张兮兮地向后向下贴上了脑袋,双手也捂住了屁.股,蓬松雪白的尾巴尖儿也不安地甩了甩。

城阳牧秋愣了片刻,忽然想起自己无数次因为小狐狸精背错了书而惩罚他的情形,好几次都把银绒雪白滚翘的屁.股打出了红痕……

想到这些,本该愧疚的,但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陡然升温,打断了城阳牧秋的回忆,他清了清喉咙,“我罚你做什么,慢慢练就是了。”

银绒惴惴地抬起头,小心地问:“不打我啊?”

城阳牧秋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像是含了星辰的漂亮眼睛,以及艳色的柔软的唇,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银绒头顶的狐耳,“嗯。”

银绒安心了,也开心了。

他不知道城阳牧秋来琵琶镇要办什么事,也不过问,自己倒是过得很充实,一开始慢慢就地钻研刀工,准备一鼓作气地把那涅槃羽岁雕刻出来,但没了祖宗的棍棒教育,就很容易懒散,没几日便累了烦了。

银绒于是准备上街炫耀一番。

这是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事,若是碰上曾经欺负过他的“仇人”,一定要在仇人面前财大气粗地亮出自己的灵石,或者以武力压制。想想就开心!

然而,他前脚出门,城阳牧秋后脚也跟了上来。

虽然不大愿意,觉得祖宗可能会影响自己显摆,但银绒也不敢驱赶城阳牧秋,任由他跟着。

没想到,没碰到仇人,倒是先碰到了一桩怪事。

他们出门的时间有些晚,琵琶镇是没有宵禁的,通常这个时候,坊市外围卖烧鸡的摊子香味最浓,总把他馋得边啃野草边闻味儿,老板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扔根骨头逗银绒,这回他发了财,高低要买一只整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