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天下,能让他睡个安稳觉的,也只有三番四次救他于危难的燕爱卿。
偏偏仙人淡泊名利,为了避嫌,不得不离开京师,然而即使这样,也逃不过被他们算计来算计去……
唉!
刘康越想越觉得自己虽贵为天子,名义上坐拥天下,却可怜得不能再可怜了。
想去的地方去不得,想见的人见不着,想维护的做不到。
最恨诸臣误他!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洛阳富庶繁荣,哪怕是深居宫中的他,都从宫婢间的交流里偷听出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洛阳真比燕卿的治地要好,那为何城中的居民一直在流失,都迁居到豫、扬等州郡去了?
就说粮草,因司隶一带饱受坎坷,而良田荒置,农桑不勤,又因修养不及,想自给自足,再养活京城这一庞然大物,根本是痴人说梦。
最后仰仗的,还是燕清每年派人送来的粮食,其中车马劳顿,损耗不小。
何不直接迁都到许地,皆大欢喜?
不过是这些公卿大臣的私心作祟罢了。
“是孤莽撞了。”刘康叹了口气,面色如常道:“此事只入太傅之耳,莫与他人提起。”
卢植自是求之不得,立即应下,甚至还主动让了一步:“不知陛下可要亲自接见司空所派的使官?”
刘康微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
在真正拿定注意后,他反而收敛了脸色,且愈发觉得寻求身边逆臣的帮助,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卢植虽忠心,却始终对燕卿抱有敌意和猜忌,还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迂腐劲,指望他在大敌来袭时刚烈地碰死在台阶上一全忠义不难,却绝不是个合适商量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