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自袁绍错过了讨伐董卓的战役期间、从背后袭击他的大好时机后,就不再将他视作什么厉害对手,充其量是比曹寅陶谦那类略有威胁一些。
于是,也不是非得对已没了地盘的袁绍,赶尽杀绝不可的。
但饶是燕清宽宏大度,对可能收留袁绍的人,都将发出即将同他为敌的警告。
谁知道袁绍能不能凭着家族庇荫、靠上韩馥那样的冤大头故吏,轻易就捡个大便宜,东山再起呢?
而在燕清表明态度后,还敢雪中送炭的人,何止是锐减,恐怕在整个世间,也找不到几个了——现已自身难保的公孙瓒和张燕,倒是例外。
郭嘉也没将已是丧家之犬的袁绍看在眼里,只探究地凝视着燕清,慢吞吞道:“主公何故执意先取扬州?”
燕清将笔一搁,笑道:“奉孝善洞察人思,不妨猜猜看?”
郭嘉慢悠悠道:“想必奉命募兵,却久久不归的孙家长子,是脱不了干系的。”
燕清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郭嘉道:“扬地临江……主公莫不是要训练水军,做日后经水路破荆、益州的筹备罢?逆流而上,怕不容易。”
燕清不防还真被郭嘉揪住了那么多蛛丝马迹,还一下就道破了重点。
他笑着拍了拍手,坦然道:“果真瞒不过你。细节上不错,但最后的方向,却是反了。”
“反了?”郭嘉蹙眉重复,旋即眸底飞快地掠过一抹不可思议:“主公难道是要往海外去不成?”
燕清:“不瞒你说,是有这个打算。”
“还请主公三思。”郭嘉不住摇头,严辞反对道:“这时机太早了些!如今的局势,已是欲静而风不止,四面环敌,哪儿腾得出那么多忍受来远征海外?而孙策,也还只是个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充其量是跟着虎父见识了些世面,又哪儿担得起这等重担?而就算水军的训练成熟了,船只的建造手艺也够不上跨海的要求,从青州至辽东郡的距离还成,再远一些,十中能存一二,就已是托了吉星高照的福了。着实不宜如此心急。”
不然倭人怎么可能百八十年才来这么一回?
显然就是因为太折腾,海途太凶险,而倭国的政理也不稳定,贸易都做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