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不用想也知道,哪怕他将短期内无扩张意向的实话说出来,也不可能有人相信的了。
他心里觉得疲惫又好笑,以目光往四周梭巡一环后,向刘晔点了点头,径直道:“子扬。”
刘晔正低头沉吟,闻声立马抬眼,恭敬道:“主公可有吩咐?”
帐中除几个心腹谋士外,并无旁人,燕清也就直言不讳道:“仅仲德一人坐镇冀州,分身乏术,恐怕总有应对不来之时,你可愿尽快与伏义一同,点五万精兵北上,备战东面之敌?”
吕布凯旋将至,有这头善战猛虎在侧,豫州这边基本称得上高枕无忧了,而北边仅靠头回独当一面的程昱和赵云挑起大梁,怕是会有些手忙脚乱,一旦被人趁虚而入,可就不妙了。
公孙瓒还不是个爱按道理出牌,总爱乱来的莽将军,冬天理应是修生养息的休战期,可若说他想趁着大破刘虞后的士气正旺,一举西进,也不无可能。
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再加强守备的好。
刘晔不假思索地俯身应了:“喏。”
燕清满意地点了点头,瞟了眼窗外天色,起身温和道:“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好好歇息去罢。”
荀攸与郭嘉瞬间了然燕清的言下之意,见他想独处一会儿,不约而同地颔首,二话不说,齐齐行礼退出。
燕清亲自将二人送出厅门,目送他们背影离去,才返回议厅,坐回案前半晌,方徐徐地吐了口气,往后随意一仰,便四肢摊开,以全然放松的姿态躺了下来。
不妙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饶是他有着充足的底气,应对起来,也难免感到疲惫。
这算什么?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要不是他时刻记得,身为主公必须随时保持冷静,完美控制住情绪波动,行一步都得考虑未来十步的后果……
怕就抑制不住心里横生的烦躁和戾气,把那帮多半吃着他提供的粮食,还孜孜不倦地给他找麻烦、制造对手的小朝廷,给打得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