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正因为清楚这几层关系,才有开始那么一瞬的犹豫。
可一旦思及王允在董卓废立皇帝、毒杀刘辩、他并未过多言语,而是继续捍卫新帝刘协的行为,就不难明白王允最忠诚的,还是那实际坐在皇位上,拥有江山的皇帝陛下。
这么想来,王允如此直截了当地向他这个曾跟袁家翻脸、有毁誉之仇的保皇派,释放好意的行径,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贾诩颔首:“虽难以确知王允图谋,却不难看出,他才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定也是他先沉不住气。主公不必不安揣测,只消以静制动便可。”
燕清轻轻吁了口气,至此再不担忧,笑道:“文和先生所言极是。”
就是王允贸然过来,又折腾这么一出,倒让他心生警惕,不好开口索要貂蝉来送给吕布了。
他现阶段只想闷声发大财,根本不想用这点少得可怜的资本,去参合到洛阳的乱局当中。
郭嘉眼珠子一转,笑道:“要嘉说,倒疑他怕是假与主公合谋,实为监视督查罢。”
燕清挑眉:“噢?”
郭嘉眯了眯眼:“主公。”
待燕清肃容看去,他便悠然合起手中折扇,以那竹骨轻轻地在案桌上叩了一叩,发出清脆一声响。
只听郭嘉意味深长道:“天下,不可一日无君啊。”
以太傅袁隗为首的世族派,目前看着再权势滔天,也终究越不过皇帝。
现刘辩年幼,并无真正主事的实力,而极得其信任的生母何太后,又只是个目光浅短的后宫妇人。
方才有了士族如日中天,外戚萎靡不振的局势。
可于刘辩而言,要是不出宣驻守京郊的皇甫嵩和盖勋进京、就只为给他助威的昏招,而是愿意隐忍不发,渐渐成长起来的话,早晚也能迫使太傅他们还政于他的。
臣子再厉害,只要他一日没有篡位的决心,那荣华富贵,是生是死,最后不还是皇帝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