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当风而立,身着以金丝绣有云纹的雪白长袍,着碧玉履,手持鹤羽扇,以纶巾束发,乌瀑间雪。
每有清风徐来,便微微荡起几分衣袂,更显飘逸出尘,翩翩无浊,仿佛下一刻就将羽化登仙而去。
燕清眼睑微敛,眸底平静无波,淡然注视着孤单燃着的那株香。
能不靠强行号令就聚来这么多人,也不知是陈宫身为县令极得民心,还是他这初来乍到的州牧略得名望。
在香燃尽的那一刹,燕清止住乱跑的思绪,略略抬眼,迎向底下那一双双充斥着希冀,渴盼的眼睛,静静道:“时辰到了。”
声音不大,可此话一出,却似热水浇入了沸油,让本只是窃窃私议的人群,瞬间炸了开锅,眼神也愈发炽热。
高顺皱起眉头,以眼神向燕清请示一下,得了许可,才前迈几步。
只见这五官刚毅、肤色黝黑的军汉,负手而立,倏然爆喝道:“不准交头接耳!”
久经战场的杀伐之气也在那一瞬爆发出来,顿时让所有细碎话语都消失了。
燕清莞尔一笑,心忖不愧是无坚不摧的陷阵营营长,手里动作却半点不慢。
只见他稍俯了俯身,在那事先备下的案桌上取了狼毫笔,在尖尖上饱蘸墨汁,薄唇微抿,就于一方纯白布帛上如行云流水般,书下数行。
贾诩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多看,陈宫则一眨不眨地望着,心中疑窦丛生。
那几行字他能看清楚,字体也极潇洒好看,却看不懂写的是甚么。
还真是天书不成?
燕清不言不语,写完之后,就将那布帛弃入火盆之中,紧接着微退一步,从容避开一跃而起的炽焰。
再以左手持那鹤羽扇,向虚空优雅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