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要把他囚起来观察,还相当满足。
“感谢我们家小猫咪力排众议收留我。”
“说什么感谢……”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人,不是吗?
薛放站在门廊,细心地给他整了整衣领,确保高领子遮住过夜的痕迹。缪寻瞥了眼,男人穿着质地绵软的奶驼色便服,戴了副黑框眼镜,额发细碎又柔软,完全没了往昔的锋锐。
假如不是认识他,这幅场景倒真的像温驯软弱向导送配偶出门。
可是这家伙……缪寻反手抓住薛放手腕,薛放愣了下,抬起询问的目光,缪寻盯着他说:“晚上回来给我看鱼。”
“什么鱼?……哦,我精神体啊。”
“不给看?”
薛放哪敢说不给,当然是“给,随便看。”
缪寻听他果断答应,稍稍松了口气。既然给看精神体,就说明精神领域没有太大损伤,今天等会去看组织对“意识存储器”黑工厂的调查结果,也不用太过担忧。
…………
组织的关押室一片雪亮,圆形房间给人一种从四面八方推挤的巨大压迫感,在不足10厘米距离的脚下,涌动着刺鼻的工业浓硫酸,处于无数灯光24小时直射之下,坐在正中心的椅子上,再冷静的犯人也会心跳加速,血压升高。
相比这个屋子,之前审问薛放的房间堪称“温馨”。
更可怕的是这间审问室墙上挂着的时钟。它其实是一架心率仪,在探查到被审者的心跳后,用摆钟晃动模仿心跳速率。
你会不知不觉听着自己逐渐狂乱的心跳,崩溃发疯。躯体未死,但带来的精神损伤是持久而巨大的。
缪寻将它装上使用了一段时间,又吩咐人给它加上倒计时。他喜欢一边听着受审者惊恐的尖叫,一边朝里面开枪扫射,自动步枪,一点都不费力。
就连组织的元老都觉得他玩得过于残忍了。
“就只抓到三个啊。”缪寻语调缓缓,让人揣摩不透他的情绪。
主管将报告双手奉上,眼睛都不敢多瞟一下,“根据线报,窝点里本来有6个人准备在贫民区实施搜索,后来我们攻围,有三个人吓得咬破毒药自杀了。”
“挖出来了吗?”缪寻转过冷无机质的眸。
“在的!死的三个人的小绿卡在信封里。”
缪寻漫不经心:“那种脏东西,备份完就直接扔硫酸池里,不用拿给我看了。”
“明白……但是池子快满了,组织正想向您申请资金来清理一下池子。”
主管说完,缪寻脚步渐缓,他若有所思地望向一片炽白的审问室,自言自语着:“都已经杀掉那么多废物了吗?”
主管不敢吱声接话。想当年,他还以为这个蜜色皮的漂亮小哨兵只是大少爷送进来玩的宠物,没想到转眼事变,小宠物做了大主子,容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个人敢不服他。
主管打了个寒颤,继续报告:“但我们还找到一个仿生人,他是给这些哨兵派发任务的联系人。我们抠了他的小绿卡,和联邦数据库发现比对,发现记录脑波和一个人有98%的吻合率。”
缪寻轻掰指关节,“谁?”
“洛佩慈·钥萨。”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是曾经将少年缪寻当做发泄私欲的工具,反复鞭打的那位部长,也是薛放为替他报复,十倍还以鞭刑的人。
缪寻言简意赅问:“他在哪?”
主管马上翻阅调查资料:“洛佩慈·钥萨四年前在换届选举中落败,回到家乡包了一块地要发展新工业,注册类型是医疗器械,但我们发现有附近居民举报他们排放污水,其中检测出的铯A金属正是生产小绿卡的重要原料。”
主管合上册子,向他骄傲敬礼:“我猜想您一定更想节约时间回去陪大少爷,就擅自做了主张,把他从老家星球连夜绑回来,现在人正在审问室里。”
缪寻目光一缓,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