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闫清攥紧那个长命锁,“不可能,阿四怎么会……掌门,我们能在这多停一阵吗?我想弄清这里出了什么事。”
时敬之心软归心软,头脑很清醒:“闫清,我说实话,枯山派能力有限。息庄状况诡异,你那友人也让你快逃。我们最好尽早离去,迟则生变。”
闫清重情义是好事。只是他在息庄没正儿八经待几年,孩童间的情谊深厚不到哪里去,抵不上枯山派三条人命。
话出了口,闫清也意识到这请求有些过分。他老实惯了,不懂得胡搅蛮缠,只能握着小小的长命锁,原地手足无措。
尹辞适时出来打圆场:“要不这样,咱们明日早起些,走前再四处探探。”
时敬之处事谨慎,尹魔头不吝于将他带歪——人活得越久,新鲜事越稀罕。错过这村,真就没有这店了。
时敬之不答,绷着下巴,显然还有顾虑。
尹辞抓住师父的胳膊,推波助澜:“爷爷讲过挺像的故事,这些人怕是‘撞仙’了。阎不渡图上记了纵雾山,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时掌门思来想去,终于松口:“明早寅时起来,再找三个时辰,我们就出发。”
三人回屋,各吃了碗肉粥,又把门窗仔细堵好。闫清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理整齐,靠墙边坐下,一宿没合眼。
一夜平安无事。
时敬之说话算话,寅时准时醒来。天寒地冻,尹辞又黏在床上,蒙头不肯起。里屋太小,竹竿不好施展,很难重使戳人大法。
时掌门冷笑两声,先去屋外转了圈。等回到里屋,他撸撸袖子,两只冰冷的爪子伸进被窝,贴上尹辞的肩颈。
尹魔头差点当场爆炸。
他只得悻悻起床,故意把一顿早饭做得清汤寡水。
整晚没见怪事,时敬之有了点底气。他安慰食不知味的闫清:“昨天咱们到得太晚,到处黑洞洞的看不清。现在外头慢慢亮了,说不定会有线索。”
闫清眼底发青,魂不守舍地嗯了一声:“借掌门吉言。”
尹辞早早吃完饭,闲得无聊:“说说你那朋友,关系这样好,你们一直有联系?”
“十年不曾见,我以为他死了。”
闫清一脸空白,筷子顿在半空。
“……阿四不会回村长住,他肯定是专门来寻我的。”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听这说法,“阿四”不像简单的童年玩伴。想来也是,闫清自小睁着一双通红的鬼眼。就算村民能勉强接受他,也不会让自家孩子招惹这种“脏东西”。
能跟闫清玩到一起,必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时敬之接过话:“你那朋友不住村里?”
“对。我们来时那条捷径,就是他带我逃走的路。”
“村里人都叫他‘杜鹃劫’,躲得远远的……现在想来,我不知道他算不算人。”
第26章 妖材
尹辞一怔。
他还真的听说过“杜鹃劫”这个说法。杜鹃鸟将卵产于其他鸟的巢,孵出的雏鸟再反客为主,抢夺其他雏鸟的食物。
较为偏远的地区才会有“杜鹃劫”的传说——不明妖物借人女之腹生子,孩子漂亮可爱,容貌与父母兄弟相差甚远。这类孩童多半拥有些惊人天分,食量也比常人大不少。
根据闫清的说法,那位“阿四”完全符合描述。
阿四生于息庄苏家,真名苏四狗,生得五官精致、细皮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