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辞挑起眉:“我可不想沾祖宗的光。行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叫你的人别再四处刺探,让人不快。”
“是。”
“还有一事。教中事务繁忙,就算鬼墓事大,教主也不该亲临。”
“我已挑好继任者,正在教内培养。”
“原来如此。”尹辞点点头,转身便走。
“小友请留步!”乌血婆咳嗽两声,“你不看佛珠宝图么?”
“到了这一步,还要试探?”尹辞没回头,声音掺了笑意。“我对那东西没兴趣。在墓中没取,更不会现在拿。”
他将拐杖向后一丢。
“我本想给你个夺珠机会,才把佛珠塞给枯山派小徒弟。谁料那小子是头倔驴,竟为保师门而不上报。”
乌血婆脸上皱纹微动:“老身固执,未能造势夺宝,浪费了小友一片苦心。”
尹辞笑道:“哪儿的话,你愿意守祖上的规矩,我高兴还来不及……还有要问的吗?”
乌血婆低下头:“小友慢走。”
尹辞出了帐篷,快速穿上鬼皮衣,摸回了枯山派的地盘。刚把“白衣人”和“枯山派”撇清干系,他心中甚是清爽。
枯山派帐篷远远比不上乌血婆的,内部狭小拥挤,还有一丝丝漏风。
帐内景象和他走时一样。
闫清老老实实地抱着被子,在角落蜷成一大团。时敬之也在熟睡,眉头拧在一起,似乎做了噩梦。
尹辞刚在时敬之身边躺平,时敬之便翻了个身,一条胳膊搭上尹辞的腰。
尹辞:“……”
他刚想把那条胳膊扒开,却见时敬之眉头舒展开来,脸色好看了不少。
这人怎么回事?
“阿辞。”时敬之胳膊用了几分力,模模糊糊开了口。“阿辞别走……为师会对你好……”
尹辞不动了,耐心听着。
“你要是走了,为师……还得花时间再逮一个……一个乖……”
时敬之唔了几声,吞下后半句。
吞得倒及时,尹辞哼了声。他坚决地扒开那条手臂,塞回时敬之被窝里。时敬之睡得人事不知,没有半点反应。
只是第二天天还没亮,时敬之就醒了。他舞着刚到手的澄银竹竿,将尹辞和闫清活活戳醒。
尹辞毫不客气:“师尊又饿了?”又是寅时,鬼知道这懒鬼如何醒得这么准时。
时敬之:“为师是那么不矜持的人吗?起来,咱们得逃跑。”
闫清打了个哈欠:“我们还没出金玉帮地界……”
“你还想跟人家一起走?大门派在外头都有接应,咱就是混进兽群的耗子,谁都想捉。你俩别穿门派服,我买了几件仆役旧衣,都换上。”
闫清乖乖换好衣服:“掌门要一直带着面具吗?”
傩面可比门派服显眼多了。
“不,他们肯定会盯着三人一组的组合。阿辞面相淡,脸上抹点东西就能蒙混过关。闫清你弓腰眯眼,再黏点假胡子。待会儿我藏进箱子,你俩带箱子混进金玉帮,咱们趁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