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些已经静止不动的虚幻驱壳,一个个在谢眠这一刀中消散了。
而魔主所在的那具身体,虚幻了一瞬,又渐渐凝实。他并没有被激怒,而是笑道:“这种小招数,是没办法杀死我的。”
谢眠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沉默收刀,转头寻找此地的破境之法。
他虽然不能对魔主造成伤害,可既然魔主选择骗他下水,就代表,魔主也不能怎么样他。
魔主看着他四处摸索,也不着急,悠闲地坐在湖边:“你不来湖边看看吗?你的同伴都在里面啊。”
“比如这个。道貌岸然,德高望重的一门之主,居然偷偷恋慕自己的孙媳,越是求而不得,就执念越深。”
“这次过来,与其说除魔,不如说是来寻死的。所以他一进幻境,看到自己强行玷污了孙媳,以为自己当真生出心魔犯下大错,当场就自刎而死了。”
魔主口吻平淡,甚至有些百无聊赖,随意挥手,搅乱了平静的湖面。
那汪对任何修士来说,都如同蚀骨毒水的浊气,在他指下和普通的湖水没什么区别。
“还有这个,多年前判断失误,失手杀死了疼爱照顾自己的师兄。虽然师门给了严重的惩戒,日子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知道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自己心里还是看不开。明知道对面的师兄是假的,还是死活都拔不出来剑,宁愿被对面刺死。”
魔主是由世间源源不断的浊气凝聚而成。他见过这世间最凶恶狠毒的执念。
这些能一次次突破心中瓶颈,走到这一步的修士,都是所谓的正人君子,心里藏的那点遮遮掩掩,在他看来,简直无聊乏味到可笑。
就算他将他们的执念激到最大,把他们溺死在幻境中,也得不到多少养料。
魔主咂了一下嘴,露出一点饥渴和不甘的神情。不管怎么样,也算聊胜于无吧。
只要他能一个个磨死这群该死的修士,突破这里的封锁,外面才是他的天下!
“这些都没什么好看的。哦对,你想看看你兄长吗?”魔主终于勉强起了点兴趣,“你想不想看看,他心里藏着什么样的龌龊或者软弱?”
谢眠的手指死死攥紧在刀柄上,听着他如同议论什么玩物一般,谈起自己相识的同伴,谈起那些为了云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