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锋利的刀劈成两半的身体却还在地上抽搐,似乎随时都能拼起来再给他一记偷袭。
丁睦现在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包围,浑身发热,头脑却很清醒,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血管里血液的流动,从心脏源源不断地波动、翻腾,流及全身,使四肢末端发烫、发胀。虎口被砍断骨头时的力道震得发麻,心头却汹涌着一种兴奋和满足。
他记得这种状态。
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感受到的这种状态。
地上的小波还在抖动,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甘。
丁睦看着那双眼睛,提着刀站起来,够过床头挂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
随着袋子被一层层剥开,一点点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地上的娃娃眼睛越睁越大,尽管那双眼里的精神越来越涣散,身体也开始加快了腐朽的速度,却仍然撑着最后一分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丁睦拿出里面也是被这样劈成了两半的布娃娃,抓紧了手不让它散开,抛到小波怀里。
小波被劈成两半的脸开始扭曲,嘴巴无力地张开又合上。
不知什么时候响起的手指甲挠墙的声音慢慢变弱,寝室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里穿过的呜呜风声,似乎是在为谁哭丧。
“嗬……嗬……”小波身上流淌出来的东西正在逐渐凝固,发黄发黑,显现出其本来应有的面貌。
她的嗓子已经没法说话了,却还是强撑着微微抬了抬头,直视着丁睦,好像要给他说什么,那破裂的嘴一张一合,却因破损而看不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丁睦屏息去听,也没能明白她说的什么。
待他再看小波时,那小小的身体依然变成一堆烂肉,被劈成两半,和她怀里的娃娃倒是一模一样。
总算是找到她的娃娃了吧。
也是在小波彻底失去复活可能的那一瞬间,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哭声猛然扎进丁睦的耳朵,直冲大脑,让他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模糊间,似乎看见了一场大火,火里是小波扭曲狰狞的面容,她疯狂地笑着,匍匐在地上,没有小腿,肩膀上也有一道巨大的伤痕,那张脸依然只有半面是完整的,另外半面上布满烧伤,和她怀里的娃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