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浓香里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气息,在彻底清醒前就已经侵入洛攸的神经,他并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气息,却在睁眼的刹那,以为近在咫尺的人是季酒。
但投映在视野里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洛攸盯着那张脸,瞳光一缕缕收缩。梦里的情形如被敲碎的瓷片,全都被压着他的男人挡住。他几乎还能嗅到肩膀上的血腥气,记忆中季酒的声音却一下子飘得很远。
“你是……”
刚煮好的咖啡浇在后背和手臂,即便隔着衣料,皮肤也被灼得刺痛。季惜城本能地皱起眉,几道咖啡沿着军装往下滑,他明知自己应该马上起来,处理烫伤,却难以动弹。
五年了,他终于又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里看着这个人,嗅闻侵蚀他心智的精神力,感到周身的血在沸腾,沉寂许久的精神力吹起一片火星。他恨不得立即将洛攸揉入怀中,锁进身体里。
洛攸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五年的时间在洛攸脸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也对,熬过这五年的只有他,他看过调查报告的每一个字,洛攸只是经历了一场跨越时间的小型穿越。
他不禁咬紧了后槽牙,撑在洛攸身侧的拳头渐渐握紧。他盯着洛攸的眼睛,试图在那里找到自己,可洛攸眼中只有茫然与戒备。
干扰耳钉和颈环都在尽职工作,他拥有最高权限,自然能够无视洛攸那张伪装面孔,而洛攸却无法看到他真正的面容。
“哇 ”仿生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当场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投诉我!”
洛攸怔怔看向一旁的杯子碎片,终于从迷茫中缓过劲来,“刚才咖啡差点泼我身上了?”
季惜城沉默地站起来,眉眼极其冷淡,“嗯。”
洛攸连忙起身,“谢谢。你有没有被烫到?”说着,他伸出手,想抓住对方的手臂。
季惜城身子一侧,洛攸抓了个空。两人视线再次交汇,洛攸抱歉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被烫到。”
季惜城在任何场合都是惜字如金,此时却脱口而出:“我有没被烫到,关你什么事?”
洛攸半是惊讶半是尴尬。他昨天才来到首都星,对第一军区的一切都感到陌生,礼仪风俗更是一窍不通。这人帮了他,他难道不该关心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