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帮主和阎帮主不发表见解,而是分别将左右手搁在桌上,十指交扣,恰巧挡在自己嘴巴前。该造型使得二人变得深不可测。美女和丑男的眼神隔空交汇,含义是: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咦,你也这么认为?不错不错,不愧是本人看中的命中对手。
明白人正用眼神交流,“愚人”觉得找到了症结所在,纷纷建言献策,归结起来就是把剑圣家妻请出来镇场面。众人唾沫乱飞,忽听“吱嘎”一声,却是厅门开了。大家都安静了,目光射向一处,只见一人自漆黑的屋外踏来,步子不紧不慢,动作自然而然,虽是灰衣灰裤的农人装扮,腰间却别有半截残剑,装束脱节,所以职业也比较扑朔迷离。夜已深沉,微凉的夜风贯入厅堂,拂起了那人破烂的衣摆,却拂不起那长长的头发,不怪风力弱小,只怪头发实在太脏,污垢使发丝打了结,重重地垂在面目之前,底下的真容自然也是瞧不真切的。
余皮暗忖:黑篷卫毫无反应,这人怎么进来的,难道,是他!
唐砚只关注女性容貌体型,心中嘀咕道:这人长发掩面,看身形却是男子,不值细观。
易掌门琢磨着:哎呀,有人来了,闭着眼就看不见,我要不要眯缝眼睛瞄一瞄?
剑客天生及其师兄睹剑识人,脱口道:“师父!”
阎姑娘离门口最近,捂着鼻子说:“王二,你居然来了。王二,你脏成这样,是想通了要来投靠铁丐帮啦?”
神秘而肮脏的来客捋开长发,露出脏得和衣服近乎一色的脸庞后才笑嘻嘻地说:“许久不见各位,王某十分想念,难得余皮策划一聚,在下怎能不来?”说话间男子大刺刺地在空位坐下,还不忘点评:“还是咱徒弟眼尖,一眼就瞧出师父来啦。嗯,不错不错,天生很有为师当年风范。天德,跟着掌门师兄好好干,青霄的未来就靠你了。明珠丫头也很出息啊,才几年就敢跟你丑叔叔叫板了,很好很好,大快人心。”
天德上前见礼,天生眉开眼笑:“我就说嘛,师父贵为‘云剑圣’,修为精湛,怎会变成那样。”
剑圣搔搔后脑勺,疑道:“变成哪样?”天生想也不想便道:“江湖有人造师父的谣,说您···”余皮认为状况不明,不宜刺激当事人,于是他果断喝道:“来人啊,奉茶。”
天生左顾右盼,不知所以。剑圣张口欲问,易掌门赶紧救场:“师弟来来来,跟师兄印证武艺。”
剑圣摆摆手:“谈那些多煞风景,咱哥俩还是叙叙旧吧。咦,师兄干嘛闭着眼,练功练出了针眼啊?”易掌门连连咳嗽,不知如何接茬。唐砚心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索性把心一横,抖着嘴边的肥肉说:“王兄弟,谢姑娘呢,没跟着一块儿来?”
死一样的寂静,气氛陡然肃穆起来。剑圣感觉气氛有异,慢吞吞地说:“师妹让我出来采购事物,我也是出得村来才知晓聚会一事,所以就顺路过来了。师妹多半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所有人吐出一口浊气,心说:看来矛盾不深,只是发配购物,应该容易调解。
唐胖子哈哈大笑,道:“看来老弟夫妻和睦,甚好,甚好。”
易掌门语重心长:“师弟,心情不好多和师兄聊聊,跑到其他门派撒气就不太合适了。”
云剑圣满面疑惑:“师兄此言何意?我不过去了趟曲州城,路遇一小童,石子弹得惊天动地,一时技痒和他赛了几场,不用内力结果赢得颇为惊险···难道,那孩童小小年纪竟也是一派之主?”
余皮心想:别人还有可能认错,你王云木大名鼎鼎,黑篷卫绝不会看走眼。多半是出名之后脸皮变薄了,不如以往耿直了。王云木看我向来不顺眼,我还是少说几句,免得剑圣恼羞成怒拆了我盐帮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