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昶接过杯子,面不改色,缓缓喝了一半。姜焕把剩下的喝掉,拎着酒瓶,打开梯子,又要往屋顶爬。
宣昶勉强按捺,眉峰稍微下压,看着还是从容镇定。
姜焕成功爬上屋顶,也就是在试图站起身时踢落瓦片。
他站稳了,居高临下打量宣昶,用一种平直的语气重申,“你为什麽不生气?”
他站得高,脸颊上的伤和身上的污损反而更明显。宣昶说,“你先下来。”
姜焕嗤笑,“有本事你爬上来,把老子弄下去。”
他喝醉了,懒洋洋的表象下藏着暴戾,象蛰伏着等待捕捉到猎物的一刻,狠狠撕下一块肉。
宣昶不愿跟他吵,转身进卧室。
他也就等了不到半小时,外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宣昶早就做了准备,哪怕姜焕跌下来也会毫发无损,听见砸酒瓶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终于门被推开,一股酒气冲来,姜焕拖着脚步走到他身边。
他身上酒味更重,象被烈酒泼了一身。
然后一头扑住宣昶,死死抱着他,再也不担心会不会掐痛他,会不会在他身上留淤痕。
“为什麽不管我?”
宣昶心头一软,眉目间也软下几分。这句责难象是出自从前的姜焕之口。如果不是他当时不在,姜焕不会落入轮回。
他闭眼说,“对不起。”
姜焕却半醉半醒盯着他,“为什麽不管我?我好久没想过我爸妈,那天突然想起……我爸妈以前总是管着我,因为真在乎我,才管头管脚管个不停……为什麽你就由着我,我做什麽你都不管?”
这个管原来是管束的管。